若是堇国胜了,贞国便将镇国神弓作为两国邦之礼,双手送上。 姬洵微微诧异。 镇国神弓,这不是贞国开国皇帝的神兵么,这都肯拿来做赌注? 再往下看。 若是堇国败了,贞国要向芳岁帝讨要一名良才带回贞国。 剩下的部分不必赘述,几乎都是明面上的讽刺,似乎生怕芳岁帝是个太软弱的皇帝,看不懂他在信中的挑衅,甚至有些用力过猛了。 这拜帖半点不正式,字里行间还是硝烟味儿,通篇的遣词造句都有意在怒姬洵。 来堇国的这几个人,该不会是贞国的弃子吧。 姬洵又看了一遍,笑了,“真是可怜。” 姬洵将信纸在两指指尖一折,叠了个纸飞机,他抬手一扔轻飘飘地让它飞出去,又眼看那‘纸飞机’顺着风飘到泥里。 “将这群贞国使臣们请进来吧,两后于内举宴,朕与诸位卿同在,至于信上的条件,让他们赴宴当亲口诉说与朕。” 小福子记住了陛下代的事情,“奴才这就去办。” 待小福子出去了,姬洵又在永康站了许久,他用含笑的眼眸盯着主殿。 真是漂亮。 * 说将人接进来,那是一时半刻也不曾耽误。 小福子跑前跑后,忙得眼睛里面冒白星星,仿佛要随时累昏过去了,才总算将贞国这群使臣们安置妥当。 应陛下要求的给他们间偏殿,需离永康近一些,虽不知为何陛下这般安排,但小福子的好处是他从不过问,陛下说这样做可以,他便会立刻去做。 贞国使臣共来了五个人。 一位看着是麻竹竿,畏畏缩缩不敢抬头,一位是瘦长一个的老头儿,另外两位膀大圆虎背熊,鼻子也大,脸上有些红,一看便知是武将。 至于剩下的第五人,却还是个年岁颇为青葱的少年,看不出其人行事风格。 “这堇国皇也不过如此。”瘦老头儿嚼了一粒饯,呸了一声,“布扎卡,你像那山猪一样,丢人现眼!” 麻竹竿儿也就是布扎卡,闷头吃着盒子里的甜果,闻言唔唔嗯嗯应了两声。 看样子本没有听瘦老头儿的话。 这是他们进入堇国皇的第一天。 没有见到皇帝,没有见到那位万疏影,甚至接头人也没有现身。万幸他们五人被安排在中,住在一起,就算有护卫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也不能阻碍几人互相用贞国话。 其中一名贞国武将拎起茶壶,对嘴一倒,没想到被烫了一下,他立刻不耐烦地将东西砸在桌案上,“堇国的待客之道,也不过如此!我们在外待了这许多天,都是受他们太妃的冷落,如今请我们进来,却安排个太监来糊我们!” “生什么门的气?”另一名武将虽然看着憨傻,却是个极玩心眼的,他回,“我们又不是来做客的,我们是来看看萧崇江的伤,还有堇国这皇帝是怎么回事,你得放开了琢磨。” 瘦干的老头道,“我们埋在金雪城的探子说,他们堇国的国师搞了一套骗人的把戏,说什么堇国皇帝是圣主转世,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那堇国皇帝有几分真本事,居然也有胆子敢接下拜帖。” 坐在主位上,脸蛋俊俏的少年郎漫不经心地笑了,他伸手逗笼子里的羽丽的娇凤鹦鹉:“堇国皇帝不是姓萧吗?” “殿,公子!”老头急道,“那都是传出来的,堇国皇帝可不是姓萧,他们国姓为姬,这一任皇帝,”老头眯着眼四处看了看,见周围并无异常,低声,“听说是个傀儡,让萧崇江全然架空,连哪一可以上朝都是萧崇江说了算!” “有意思。”少年郎嗤笑一下,收回了手,神不自觉地带着傲慢,“那堇国这皇帝当得还不如阿克巴尔。” 阿克巴尔,是贞国现任执政皇帝的名字。 少年郎吩咐道,“等明宴席,你们便专点堇国名气大的将领,将他们撕碎,让堇国知道我们的威武!” 其余几人道:“是!” 最后一缕天光沉入夜,长月攀上楼阁,月华遍洒,将寂寥无声的夜照出非同寻常的柔美。 姬洵有些神经过度兴奋,他睡不着。 如今天热,里应当也少有旁人,姬洵索着了一身飘然轻薄的长衣,慢悠悠地绕在里散步。 小福子点着灯笼跟在陛下身后,可是因为陛下嫌他跟的紧了太热,小福子便只能落出十余步远,眼巴巴地盯着陛下。 逛到御花园,姬洵找了个秋千靠上去,悠悠闲闲地吹了会儿风。 风都是热的,姬洵更不动了。 小福子离着远了些,他举着灯笼,灯笼的火明黄一道负责招蚊子小虫,姬洵在另一侧,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微微挑眉,靠着秋千侧头一看。 只见一名面生的少年郎从他身侧的花丛里钻了出来,瞧着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俊俏,眉眼之间自带一股矜贵的傲气。 此时手里抓着一只背羽金纹,肚腹翠绿的小鹦鹉,凶道,“开笼子给你口气也能飞这么远,下回再跑,我将你这翅膀连折断了!” 哪晓得娇凤鹦鹉本不理会这少年郎,反而振翅从少年手中挣扎起来,扑腾地飞起来,几乎是瞬间就腾空跃到了姬洵的肩膀上。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