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目光动了动,走过去,向他伸手:“还喝不?” 林川盯着面前的手看,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像在思考。 两秒后,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手相贴的瞬间,陆桥自己都愣了。他受着林画家手心炽热的温度 ,脸上顿时烫得如火烧,下去的那点酒意好像涌上来了。他舔了舔,在林川面前蹲下。 “喂,林画家。”他扬了扬两人相牵的手,道:“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然而在林川的视角里,只看得到陆桥一张一翕的嘴,那双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眼睛。周围寂静无声,他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听见对方在叫他。 林画家、林画家、小林子、林哥…… 林哥。 像是被拨到哪弦,林川忽然丢掉了陆桥的手。 他捧起了陆桥的脸。 陆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自下而上看向对方闪着微光的眼:“你——”没醉? 后面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吻猝然砸下来。 整个摄影棚内安安静静的,迟意瞳孔猛地一缩,受到上传来的热意。在这一瞬,他仿佛听见了工作人员拼命着的兴奋,听见了林澎和余声严肃地讨论细节,甚至听见了白霖超大声的“卧槽”了一声,然后被陆淮强硬地摁了回去。 明明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被人虔诚地拥吻着,每一神经都紧绷着,官无限放大 。他听见了许多声音,但好像都盖不住自己的心跳。 迟意垂下眼,看着祝渂近在咫尺的脸。 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演戏和现实,也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林川还是祝渂了。 他慢慢闭上眼,手攀上对方的脖颈,一点一点回吻。 “……” “cut!”林澎赞赏地拍手,“好好好,发挥得不错。” 余声也道:“两位老师演得非常,辛苦。” 仿若一个信号,安静的摄影棚骤然活过来,蠢蠢动,声响一阵接着一阵,藏都藏不住的兴奋。林澎瞄了一眼躁动的人群,难得的没出声管理。 能理解,任谁看到刚才那堪称活生香的一幕,都不会保持冷静。 暧昧旎的气息还盘旋在空气中,祝渂松开迟意,离开时习惯地用拇指揩去他嘴角的痕:“你…”祝渂顿了顿,“我刚刚——” 迟意“唰”的一下站起来,众人都被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引。 祝渂眉眼间竟是疑惑:“嗯?” 迟意耳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臊的,语气梆硬:“我…我去上个厕所!” 在众人愣神中,他们的男主角一溜烟地跑了。 看背影很酷。 但,哪有酷哥会红耳朵的? 林澎乐得要死,直杵着余声胳膊笑:“看见没,都这么多年老演员了,拍个吻戏还害羞。就他这么薄的脸皮,之后拍戏还不得别扭死?” “这一点,迟意倒是不如祝渂。” 看看人家,一个新人演员,亲得多好,一点没害羞。 林澎下了定论:“看来之后有的磨了。” 余声或许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没接腔。 冰凉的水打在手心,焦躁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迟意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打,眉眼处一片迹。水珠滑至下巴,滴答滴答地落到盥洗池里,空气中泛着冰冷的。迟意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祝渂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凉风习习,那天晚上,月亮比任何一天都要亮,高悬在空中,四处散着光,周围没有一颗星星,连云层都被照得发亮、发白。 迟意只是口嗨一下,他还没有捡一只醉鬼回家的癖好。对方现在这种问什么都不回答的模样,莫名有点呆,跟在酒吧初见时的觉一点都不一样,更不用说那晚在上。 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蛋。 毫无反应。 “真是个呆子啊?”迟意轻笑着,戳他的那只食指动了动,从兜里摸出手机:“你朋友电话多少报一下,我让他来接你回去。” 他记得,那天祝渂是跟朋友一块儿来的。叫什么,陆淮。 迟意解锁手机正要点开拨号界面,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过来,视线一黑。接着,他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鼻间盈了酒香和冷杉的味道,和那晚一样。 力气不大,刚好将他困住。祝渂摸了摸他的脑袋,手落回间,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 迟意:“……” 不是,什么个情况。迟意仰头望天,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喂,是报一下不是抱一下。” 搁在他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动了动,似在用行动表明自己没有理解错,祝渂茸茸的长发在他脖子上扫来扫去,迟意得受不了,一把伸手推开。他用的力气也不大,但祝渂却被推得踉跄。 “嗳——”迟意伸手去拉他,抓住他的手臂助他站好,笑得咳嗽:“这么大的个子,不应该啊,难不成你虚啊?” 祝渂醉归醉,但男人的尊严令他下意识皱眉。 他不赞同,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 还要面子。 迟意被这沾着酒的润眼神勾得心旌漾,晚风呼呼地吹着,祝渂忽然眯了眯眼,不舒服地上手。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