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陆小屿在他带严小晴写作业的时候了解得非常清楚,严小晴和他当年笨得不相伯仲。 她的书房很大,严老甚至为她做了两面的书墙。 书桌旁侧放着一个白板。白板上是杨老师的讲解,简单且重复的内容写了板书,但是这小女孩盯着作业本,见严老进来后,苦着的小脸更是一瘪,像儿蔫了的葱似的,委屈地说,“爷爷,这道题我还是不会。” 白教授一看那作业本,倒一口冷气,捂着心口假装不舒服,倒在了一旁椅子上。 严老气得踹他,“你不帮忙就别占着茅坑,赶紧起来!”说着他飞速看眼门外,见自家夫人已经气得回了她的书房,高兴地拉过陆小屿,“小屿啊,你给她再讲讲题啊,顺便看看她还落下什么作业没写。我和老白先把棋下完,好嘛。”又对司沈然说,“沈然,你一会儿上来,我十步以内一定让白老师认输,你文件都带齐了吧。” “都带了。” “嘿,你个老严——”白教授不服气,吹胡子瞪眼要反击,严老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两人偷偷摸摸地爬上楼,俩臭棋篓子接着斗棋去了。 书桌前的严小晴拉着陆小屿的手,一脸天真无地看着他,“小屿哥哥,快教教我呀。”陆小屿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她旁边。 另一边司沈然撑着书桌角,居高临下地看她的作业本,想看看究竟是多么难的题目能把杨老师气成那个样子。 他小学跳级,没有读过三年级,不知道三年级竟有这么难的数学知识点。 也许是奥数题,他出国后曾读过报道,说国内中小学的奥数题目越来越难,解法极为刁钻,令人闻风丧胆,和二十年前的难度相比不可同而语。 然而—— 她的铅笔指着的地方,赫然写着“12x12=” 司沈然内心震撼不已地打出一个问号:“?” 他看向白板,杨老师至少写了四种方法,涂改多次,最后的笔迹都透着暴躁。 陆小屿也看到了白板,“我看看啊,已经给你讲了算式法、分解法…你都没听懂?” 严小晴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听不懂,好难呀。” “那——这——”陆小屿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 他小时候数学也一度差得让老师差点化身狂战士,当时另一个老师给他们班代课,讲了一种别致的方法。 “晴晴,我们用画线法试试。” “画线?” “嗯,就像这样,”陆小屿拿过草稿纸,先竖着画了三条线,左边的一条离右边的两条要远一些,“左边这一条代表12中的1,右边这两条就是12中的2…” 接着他在三条竖线上又同样画了三条横线,“这样,然后我们来数叉点。” 他拿过铅笔把图上叉的点都圈出来,“你看,左上角这个有1个点,这个你单独拿出来记作百位数,右下角这里有4个点,这里是个位数,然后你看,”他把右下角和左下角圈出来,“这两个地方加起来是4个点,放在中间当十位数。” “这样写出来就是——” “144!”晴晴喊出来。 一道题讲完,晴晴试着算了下面一道,答案果然依旧正确,晴晴哭丧的神情瞬间转晴,高兴得蹦起来。 陆小屿终于如释重负,“那接下来的题目,你就可以自己照这个方法算了。” “只要数点点吗,这好简单呀,”她也终于注意到站在她和陆小屿身后的人,“你是…” “什么?” 晴晴歪着头,打量司沈然,忽然高兴地大喊:“你就是小屿哥哥手机里那个人,他手机里好多你的照片!” 陆小屿反应迅速,立刻否认:“晴晴,你别胡说!”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陆小屿,陆小屿情急之下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是一个叫辰越的豆。” 晴晴撅起嘴开始回忆,“你没有说过呀。” 司沈然疑惑地问道,“…豆?” “就是偶、偶像的意思。” 司沈然直视着他,若有所思地说,“你的偶像是辰越啊。” “才不是——” 陆小屿一把捞过严小晴夹在腋下,紧紧捂住她的嘴,一字一顿道,“就是辰越,我跟小晴说过。” “唔——” 去年陆小屿帮着接送了几天严小晴,严小晴不能单独坐副驾,在他后座无聊的时候就会一直大声唱歌或者喊叫,或者踹他座椅玩,大概有那么几次,为了让她稍微安静下来,陆小屿把手机递给了她。 然而他忘记了,现在的孩子使用电子产品的能力,远远高于他那个年代。 遖鳯獨傢 不知怎么的,严小晴胡按一气,打开相册,翻到了司沈然的专属相册。 “哥哥,你这个文件夹写的‘ssr’是什么意思呀。” 陆小屿来不及说一句:“别翻我的手机。” 严小晴也不管陆小屿开的是国道还是高速,直接把手机怼到他脸前,“这个哥哥是谁噢,长得好帅!” 司沈然嘴角止不住喜的笑意,他说,“我先上去找严老了,小屿,你陪孩子写写作业吧。” 陆小屿看他脸上那种淡淡的笑意,大气不敢出,脸憋得通红。 直至司沈然脚步声消失在二楼,他这脸都没转过来。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