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沈然紧皱的眉头终于几分缓和,“小屿,你终于醒了?” 陆小屿撑着手坐起来,动作起猛了,才发觉头沉沉地发昏,还隐隐作痛。 “嘶…” “觉到疼了?”司沈然把平板电脑放到茶几上,“不要起来,躺回去。医生说你还可能有脑震。”说着他扶着陆小屿的背,又让他躺下来。 “这里…”陆小屿伸手摸摸头,他的头上包裹了纱网,额头往上的位置还覆着纱布,“这里疼。” 司沈然口气凉凉的,“能不疼吗?了好几针,血了一地。” “昨天晚上还烧了一晚上。” “哦…”陆小屿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于是试探着伸出手,拉住他垂在护栏内的手问,“实验室没被学校通报吧?” 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宽或是道歉的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担心实验室是不是被通报,令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拿起平板电脑,打开学校的新闻网站:“你上头条了,我给你念念啊,‘不畏强风,我校教师勇护国有资产’。” 陆小屿:“啊?”他嘴微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医生说你醒了差不多就能出院,我去找他谈谈,你再休息会儿。” 陆小屿躺倒在,心里琢磨起司沈然刚才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有人推开病房门,大步走了进来,lim说:“醒了啊,倒霉蛋?” “lim哥?” lim把边护栏打下来,靠着坐下,“还记得你哥哥我吗?” “我没失忆,你是我lim哥。” lim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是真不记得了。”他摸摸陆小屿的额头,“烧退了,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我怎么了?” “没怎么。”lim难得目光中带着怜地看着他,看得陆小屿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陆林想起什么,啧啧称奇,“你这男朋友不错嘛,台风飞机高铁都停了,从京城开车开了十多个小时赶回来。” “胡说什么。”陆小屿脸上一热,苍白皮肤覆上血。 陆林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我爸过来的时候,问他是什么人,他自己这么说的。” 闻言陆小屿没忍住,出嘿嘿傻笑,又掩饰地扭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陆林说,“看来用不着我去拆他家大门了。”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陆林浑身上下包裹得很是严实,此时摘了口罩,习惯地从口袋里摸出烟,拉下口罩在嘴里叼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陆小屿被台风吹断的大树刮倒,从地库台阶跌下,摔了个头破血,好在慌间接通了司沈然的来电,不久就被前来寻人的保安找到,连忙送来了医院。 “他要是没打那个视频电话,估计被人发现的时候——”陆林伸手抹了把脖子,“都凉了。” “没这么严重,就只是摔跤而已。”陆小屿坐起来,“嘶——”他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得伤口有些疼,头闷闷得还发晕。 “是吗?”陆林凉凉地说,“昨天烧糊涂了,抱着我一直哭还记得吗?” “什么?” “我妈都快你吓死咯,你淋了雨,发起了高烧,见谁都哭着道歉。你家司老师还找了一院脑专科医生过来看,你哭着让人家快走,”陆林看着他,“真不记得了?” 陆小屿摇头,他咽了咽口水,问道,“我…没伤着人家吧?” “哪能让你伤着人家呀,也还好没什么事,说只是高烧烧糊涂了。” “啊?”陆小屿脸垮下来,“我…我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听出来了。”陆林无奈地说。 陆小屿抱着他的手痛哭,重复说着“小成对不起”。 陆小屿把被子拉高,一度想学鸵鸟把头埋进去,叹口长气说丢死人了。陆林拍拍他的背,“这还不是最丢脸的。” 听他这么说,陆小屿抬头茫然问,“还有更丢人的?” 陆林神神秘秘一笑,说再讲下去怕刺他再来一回,不肯说,只问他,“你再多去几次心理咨询,看能不能把你这心结给解喽。” 陆小屿才想起来谢他:“哥,你帮我付了咨询费是吗?” 陆林想了想,疑惑地说道,“没有啊。” 头上伤口没什么大碍,陆小屿意识也完全清醒,司沈然和医生沟通后,又观察了一天,第二天早起办理了出院。 车子停在陆小屿家外,司沈然没有熄火,这一路他什么也没说,陆小屿说什么,他最多应一声。再迟钝的人也能知到他的不悦。 陆小屿吃不准他到底气成什么样,只是脑袋沉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该不会成为司沈然有史以来最快分手的前任吧。 “愣着干嘛,下车。到家了。”司沈然打破沉默说道,听起来就像送了个普通朋友到家,让人赶紧下车,免得回程遇上晚高峰似的。 “司沈然,”陆小屿心里犯怵,他解开安全带却不肯开车门,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不是很生气?” 司沈然扭头静静看他,见他那副将丧未丧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倒显得像是他做错了什么,心里只得幽幽叹气,开口说道,“你不把车库门打开,我怎么把车倒进去?” 陆小屿咻地抬起头来,依然是小心翼翼,“你真没生气?”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