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娘娘回来了。”正在周承轩出神间,有人上前来通传。 他迫不及待的了出去,却见他母妃神也不大好看,本就悬着的心,更加不踏实。难道母妃已经知道了舅舅的事不成? 见他过来,安贵妃言又止,等到进了殿中方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慕柯容怎么说,慕兰雅去哪里了?” 周承轩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没有消息。” “方才我去找了阿娆。”安贵妃闻言,肃容道:“虽说她没亲口承认,可她就是慕明珠,这错不了!” 即便早就有猜测,周承轩还是愣了片刻。 那个有着绝面容的人,竟然是云南王府的小郡主——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被娇养着长大的小郡主,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狈的境地?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们却知道。阿娆当时被姜知瑞纠,险些送了命。 “只怕她早就联络上了云南王,否则慕兰雅不会这么轻易被送出去,云南王府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安贵妃越想越觉得懊恼,是她太轻敌了。“你这时不便出面,你去给你舅舅送信——” 如果不是贪心想争云南王府的人情,就不必伙同慕柯容虚作假,自己引火上身。 看样子,母妃还不知道。 周承轩心中一沉,缓缓的道:“母妃,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第167章 坤正。 王皇后也得知了兰雅郡主离的消息, 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若是明珠郡主出了事她才高兴呢, 毕竟把她们接进中是安贵妃的行为,一切也都该由她负责。 在朝上珏儿已经把六皇子纵容外家的证据递上去了,后中安贵妃亦是会受到牵连。此时琢玉越是拉拢云南王府,反而只会让皇上更加的反他们。 她甚是还许给了宁妃甜头好处,让宁妃在皇上枕边吹吹风。 正在王皇后准备再好好把慧嫔身故之事利用起来时,人通传说是三皇子来了。 “母后,儿臣已经把安永良的罪状当众公布了,父皇对周承轩很是不!”周承珏进来后便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脸喜气道:“周承轩都不敢替他舅父求情!” 王皇后闻言亦是出笑容来。 “你做得很好。”她赞许道:“你父皇的疑心很重, 你的证据也并非捏造。一旦安永良坐实了这个罪名,你父皇自会顺蔓摸瓜的派人查下去, 安家就别想安安逸逸的身。” 周承珏和王皇后想法一致, 可他眼中的笑意很快掩去, 正道:“母后, 贪墨这样的事, 并不能将安家彻底击倒。” 这也是现在周承轩还能稳住的缘故, 即便认了下了这罪名, 也能辩解是一时贪心糊涂, 甘愿上缴更多的钱财,来弥补过失。皇上纵然生气,看在是皇子外家的份上,或许会网开一面,动摇不了基。 “你有什么好主意?”王皇后见周承珏虽是面凝重却并不沮丧, 便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 即便是在皇后殿中,周围也并没有服侍的人在,周承珏还是低了声音,道:“咱们可以告安家勾结敌军,这可是叛国的大罪。” 他的话音未落,王皇后蓦地睁大了眼,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你是说靖北侯殉国的那一回?” 周承珏点点头,继续道:“没错,当时负责押运粮草的人里,可是有攀附安家的人在。若是在粮草里动了手脚,又把靖北侯的行军路线透出去——” “珏儿,此事非同小可。”王皇后神见亦是有了几分动,然而她愈发谨慎的道:“若是真的能给安家和六皇子定罪,往后皇位就是你的;如果定罪不成还被六皇子反咬一口,那咱们就完了。” “那一役虽是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可到底帮你父皇除去了心腹大患,要知道如果靖北侯还在,太子的势力会更强大。谁知道……” 王皇后的话没说完,周承珏却已经猜到了她的未尽之言。 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他父皇的手笔? 周承珏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母后,如果不赶尽杀绝,以周承轩和安贵妃的子,必然会反扑,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慌不忙的从容道:“与其如此,还不如博这一次。” “即便失败了,儿臣还能站到太子那一边。”周承珏沉声道:“那场战役折损了太子在军中的势力,陈清随和秦铮死了,姜知越废了,太子能释怀么?儿臣成与不成,都是在帮太子的忙。” 听了周承珏的话,原本想要劝他慎重行事的王皇后,也不由住了声,陷入了沉思中。 “你可以在太子面前透出些意思来。”她过了许久,方才轻声道:“姜知越还活着,对咱们是有利的。” 虽是这样说,可她们母子心中谁都没底。 如果姜知越真的有证据,哪怕是知道些什么,恐怕太子也会据理力争,打周承轩。 “母后放心,儿臣有分寸。”周承珏点点头。 见他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轻浮躁,王皇后到底还是欣多过了不安。 “母后相信你。”她拍了拍周承珏的手,柔声道:“琢玉不会再有安宁的子,本已经让庆和在庆宜面前透了些意思,果然庆宜神间很动。” 用慧嫔的事来打击安贵妃,用西北那场战事打击周承轩,她们母子两个谁都别想逃过去。 王皇后母子二人商议定后,周承珏出去安排接触姜知越的事,王皇后则是盘算着该如何利用宁妃和庆宜公主为自己所用。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如暖房中盛放的花朵般。 欣欣向荣,往好的方向发展。 *** 云南王府。 当慕兰雅被半“强迫”的送回来时,夜幕已经完全落了下来。 比起去安贵妃处,她心里更抗拒回王府。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父王的雷霆怒火,父王那样宠慕明珠,如果知道她们恶意欺瞒,甚至还想杀了慕明珠的话——慕兰雅打了个寒颤,哪怕是裹着厚厚的斗篷,仍然觉得寒意人。 她从马车上踉踉跄跄的下来时,前来接她的人是赵英。 慕兰雅心底一片冰凉,她不安的攥紧了衣袖,里面还沾着药膏的帕子。 “兰雅郡主,王爷请您过去一趟。”赵英抱了抱拳,声音平静的道。 她忙抬起眼,试图从赵英的表情上判断父王的态度。可赵英一如往昔沉默,她很快移开了眼神,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父王的书房走去。 回廊上的琉璃灯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可这并不能让慕兰雅放松半分,反而愈发提心吊胆起来。 “王爷,兰雅郡主回来了。” 只听里面听到男子淡淡应了一声,并不能分辨出喜怒情绪来。 慕兰雅提着裙摆,在迈过门槛时险些没站稳跌倒,还是赵英扶住了她。 等到她进去时,父王正坐在书案后,盯着她看,目光深远难测。 “见、见过父王。”慕兰雅强忍着心底的慌张上前行礼,她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了。 慕靖渊静静的看着她。 慕兰雅承受不住力,还没等自己开口便双膝一软跪到在地上,眸中也见了水光。她哀求道:“父王,是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 她的哭声在书房中传开,可慕靖渊仍旧沉默着,过了片刻才道:“你错在哪儿了?” “女儿不该骗您!”慕兰雅哭得撕心裂肺,哽咽着道:“可是女儿事先也不知道那个慕明珠是假的,女儿真的以为她就是珠儿!” “女儿不是故意要骗您的!” 父王最恨有人欺骗他,自己、尤其是哥哥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了父王的底线。 眼见慕兰雅伤心绝的哭泣,慕靖渊却是无动于衷,也不开口。 她心里越发没底,难道自己认错认得不对?可她也不算撒谎,直到见了姜娆,她才知道谁是真正的慕明珠。 正在她泪眼朦胧中,方才没有离开的赵英,来到了她面前。只听他说了一句“郡主,得罪了”后,便见他捉住了自己的手腕,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那条手帕。 赵英的动作太快,她没有防备,回过神来帕子已经被拿走了,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那是她要害慕明珠的证据!她还没有机会处理掉! 赵英小心的拎起一角,把它放到了托盘上,送到了慕靖渊面前。 上面沾着的透明药膏,在烛火面前开始渐渐融化,虽是无无味,却也能清晰的看到痕迹。 这下完了。 慕兰雅绝望的想着,她膝行到了慕靖渊的书案前,哭诉道:“父王,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 她该怎么向父王解释?她没想要了慕明珠的命,只要慕明珠不能破坏他们兄妹的计划,只会吃些苦头而已。 父王为何会知道她动手了?一定是慕明珠告状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慕明珠跟父王说,父王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想到这儿,她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已经超过了害怕恐惧。 “一定是慕明珠跟您说了对不对?”慕兰雅索不再掩饰,她眼底燃起熊熊的嫉妒。“从小您就偏她,什么都是向着她。她跟您说我想要了她的命,您就信了!” “我讨厌她!我从小就讨厌她!”慕兰雅再也忍不住,要把这十几年的不甘全部宣出来。她尖声道:“您和王妃都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宠着,我们呢,我和妹妹又算什么?” “张侧妃不过是身份卑的侍妾,因为慕明珠她能和我娘平起平坐!” “连郡主都是先封了她,才轮到我们姐妹!” 慕靖渊没有说话,心一寸寸冷了。 慕兰雅和慕兰馨并没有记到王妃名下,她们能封郡主,已经是对她们的补偿,可换来的竟是怨恨。 人心不足蛇象。 “珠儿直到今都没有暴自己身份,你可知道是为什么?”慕靖渊待到她平静下来后,忽然道。 慕兰雅没有等到想象中父王的暴怒,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她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问题,从知道阿娆就是慕明珠时,就是她心中的疑惑。 即便是她也得承认,慕明珠若是回云南继续当她的明珠郡主,子绝对比现在要好。 “当年寇一事后,我曾将云南边境往外推了不少。”慕靖渊心中是失望,声音却是波澜不惊。“皇上也起了疑心,直到他得知是明珠遇害,才不予计较。” 慕兰雅愕然,她隐隐猜到了父王想说的话,可她从心底却不愿承认。 怎么可能?慕明珠隐姓埋名,竟是为了顾全大局? 所以她放弃了郡主的身份,辗转离到了京中,先是给人做丫鬟,又是去做妾? 慕兰雅拼命的摇头,她不信! “你们姐妹中,往里我是对珠儿偏些。”慕靖渊眸中闪过一抹痛楚,沉声道:“可试问你们中的谁,能像她一样?”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