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这个,外头更是提及了当初韩砺御前请旨赐婚,她本就不愿,只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嫁的。 凤大长公主听着这些言蜚语,如何不知她是故意在做给皇上看。 可心底到底是心疼的。一个姑娘家,名声何等重要,这若是被西北镇北王府的老王妃听到了,心中如何能没点儿计较。 谢元姝笑着抓了母亲的手,开口道:“母亲,您便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的。” 听着她这话,凤大长公主也知她自有打量,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把话题扯到了郑淼畏罪自杀一事上。 “如今这阖内外可都在传,是皇后娘娘为了撇清自己,对自己这侄女下了毒手。可我估摸着,郑氏还不至于愚笨到这般地步,许这几也因着这个,食不下咽呢。” 谢元姝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笑着道:“母亲也觉得,皇上这是要对太子动手的前兆?” 凤大长公主沉默几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坤宁,这便是更把她故意混淆皇家血脉的罪、名给坐实了。皇上若不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至于做到这般地步。”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又道:“这京城怕是真的快要变天了。依着母亲的意思,你和世子爷还是早些回西北的好。” 谢元姝一阵沉默。 看她这样,凤大长公主不由有些提了心,道:“怎么,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谢元姝抬头看向母亲,一字一顿道:“太子被废,母亲觉得皇后娘娘会坐以待毙,不会的。何况皇上近来愈发沉溺于丹、药,夜夜笙、歌,身子怕早就亏了。皇后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听着她言语间的意有所指,凤大长公主心里猛地一咯噔,这可是弑、君呢,皇后还真敢。 依着谢元姝的计划,是想借着婳嫔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皇室血脉一事,让郑家和郑皇后彻底倒台。 可如今比起这个,她倒是更愿意给郑皇后这个机会,让郑皇后除掉承平帝。 这样,韩砺即便打入京城,也不至于背了谋、逆的罪名。 等到郑皇后以为自己得逞,沾沾自喜,准备拥立三皇子为帝,到时候再戳开这最大的秘密,那可就坐实了郑家的不臣之心了。 靖南王府那边不会没有动静,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们定会打起皇位的主意。 毕竟届时只剩下大皇子和大皇子府的皇长孙了。 同样是朱家子弟,比起这从龙之功,想来靖南王更愿意自己坐上那至尊之位的。 而韩砺这个时候就师出有名了,大可以拥立大皇子,先得了这从龙之功。 对此,依着大皇子木纳的子,许觉不到什么危机。可大皇子妃陈,如何能暗中没有算计。她的野心不比郑皇后小,如何甘心让大皇子当一个傀儡皇帝。 可她虽有郑皇后的野心,可她未必有郑皇后的命。 就依着谢家和陈家两家的嫌隙,谢元姝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见女儿的沉默,凤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如果说在韩谢两家刚刚结盟那会儿她还有些没恍惚过来,女儿在打什么主意,那么现在,她再是迟钝也知道,这朱家的江山,怕是不久就要覆灭了。 谢家门忠烈,自然不可能去争那个位子,加之让出身皇族,便是碍着这个,谢家也不会有不臣之心。 唯一的出路,便是拥立韩家了。 想到这些,凤大长公主殿下倒也说不上伤,只要谢家子孙能好好的,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些,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谢元姝见母亲这般,心里不由有些伤,母亲毕竟是这皇族出身,母亲再是看得开,怕是心里也难免有些惆怅的。 可这些,谁也避免不了。 毕竟在韩谢两家联盟那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也因着这个,这回到镇北王府时,谢元姝的情绪便有些低落。 韩砺看她这样,搂了她在怀里,道:“今个儿大哥和我说了,让我带着你早些离京。” 谢元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半晌之后,终于是开口道:“这话我只问你一次,世子爷可甘心镇北王府一直偏居一隅,只做个藩王?” 谢元姝毕竟重活一世,若照着上一世的轨迹来,皇上这个时候还未打了撤藩的主意,京城也未兴起大兴灭佛之事,是以,她相信不管是对韩砺还是镇北王来说,这个时候,即便不甘心被朝廷掣肘,可也不可能真的有带兵攻入紫城的心思。 可重活一世,好多事情都改变了。 是以,这些话她便不得不说了。 韩砺闻言,身子猛地一怔。 好半晌,他才抑住眼中的震惊,若说他没有野心,那定是假的。哪个男人不想成为这天下之主。 若不是皇上对韩家的忌惮,他也不会入京为质,受制于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谢家已经下了决定。 看他眼中的震惊,谢元姝又道:“这京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皇上如今已经对皇后娘娘出手,太子离被押解回京也没多久了。可太子经此波折,回京之后只会被问罪圈,人早就废了,本不会有任何起复的可能。”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三皇子和大皇子了。而你不会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世,到时候这秘、辛被戳穿,靖南王府那边能没有动作?不会的。等他们帅兵北上那一,镇北王府的机会也就到了。大可以拥立大皇子,得了这从龙之功。之后在一步步谋划,真正荣登大宝。” 韩砺静静的听她说完,不可否认,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惊不已。 可同样,这样的、惑,让他无法抵挡。 可为什么谢家不抓着这机会,反倒是要支持韩家? 这是他难以理解的。 谢元姝也不瞒他,沉声道:“母亲毕竟是皇族公主,这点大哥不可能不顾虑。二来,大哥他带兵征战还成,若是执掌这天下,就不是他的子了。” 半晌,韩砺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道:“那我们即就离京,前几父王已经提亲写了密信,说是祖母身子微恙。即便这只是个借口,可折子递到御前,就依着镇北王府如今在西北的地位,皇上这个时候又铁了心想要废太子,想来是不会不放我们离京的。” 闻言,谢元姝轻轻点了点头。 韩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幼姝,你信我,即便夺得这天下,我也必不会负你。” 看他眼中的认真,谢元姝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准备离京,韩砺第二天就上了请安折子往御前。 而如两人预料的那般,这折子留置不过五,承平帝就准了这折子。 一时间,谢元姝才真正受到,自己真的要离开京城了。 而此时的坤宁里,郑皇后闻着这消息,却不由有些诧异,“皇上莫不是疯了,这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了韩家世子爷回西北呢?这即便是真的要给这恩旨,也该留了郡主在京城,来牵制韩家的。” 没等赖嬷嬷开口,郑皇后下一瞬便自嘲的勾勾角,自言自语道:“皇上这怕是真的打定主意废太子了。否则,何以这样忌惮镇北王府。” 赖嬷嬷犹豫了下,到底是开口了,“娘娘,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救了殿下吗?” 这话才刚刚说完,只见梁禺顺脸苍白的跑来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急急回禀道:“皇后娘娘,不好了。方才有密信传到了御前,有人参了太子殿下一本。说是有朝臣给太子殿下送了龙、袍讨太子殿下的开心。” 虽早已经预料到皇上对太子迟早会动手,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罪、名,郑皇后还是险些没有晕过去。 “皇上当真好狠的心呢。”郑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娘娘,您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去,否则,那便是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赖嬷嬷急急安抚道。 郑皇后望着赖嬷嬷,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半晌之后,终于是平静的开口道:“你放心,本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 第261章 西北 太子被押解回京,消息很快传了开来,一时间,京城一片哗然。 谢元姝闻着这消息时,多少是松了一口气。虽她早就料到太子难以逃过被圈的结局,可真正等到太子这样被屈辱的押解回京,谢元姝还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毕竟等这一,她已经等了许久了。 芷东和芷青几个丫鬟正收拾着往西北去要带的行礼,闻着这消息,两人也忍不住慨一句:“殿下让郡主早些离京,该也是不想让郡主看到这京城接下来的象呢。” 谢元姝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半晌之后,开口道:“那些嫁妆也未必都要带着,也省的后再回来时,再折腾。” 一句话听的芷东莫名其妙的。 可她也没有多想,毕竟郡主的子就是如此,何况也不必仗着这几十台的嫁妆充场面。 就镇北王老王妃亲自陶了银子给郡主修一模一样的凤昭院,又有谁敢怠慢了郡主去了呢? 而远在西北的镇北王府里,镇北王老王妃刚闻着孙儿和郡主要回来的消息。 这一年多未见自己的宝贝孙儿,镇北王老王妃可不是想念的紧。 这原以为入京为质,事情不必如此顺利。可如今,因为这韩谢两家的联姻,皇上想必也不得不顾忌些了。想着这些,镇北王老王妃便忍不住慨一句,“这次确实是多亏韩谢两家联姻呢,否则,如何能这么快就全身而退。” 封嬷嬷听着,也难掩笑意道:“是啊,老夫人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世子爷能平安回了西北,如今,总算是能安下心来了。”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只是那位怕是该气晕过去了。” 封嬷嬷口中所说的自然便是东府的昭华大长公主了。 亏她能耐,之前故意借着回京省亲让皇上把宁德公主指给了韩庆。 可如今,东这样岌岌可危,宁德公主没了皇后做倚仗,虽是公主之尊,可这些子,处境如何能不尴尬,更别提她子骄纵的很,韩庆这一个月里十里有八都是歇在陈氏屋里的。堂堂正房夫人却连陈氏那个妾室都不如,这可不让府邸的下人们都看了笑话。 可昭华大长公主却不怕闹出这宠妾灭的笑话,不用想,她心里也是有掂量的,许她也想借着陈家是大皇子的岳家,后能得了好处吧。 镇北王老夫人听着这话,嘲讽的勾勾角,“她倒是打的好算盘。可她怕也没想到,世子爷能这么快就回京,太子又接连遭了皇上的忌惮,就这往泰山祭天,你看着吧,少不得要闹出什么事情呢。毕竟皇后娘娘都敢混淆皇室血脉,我就不信了,这样的罪责,皇上还当真能忍着。” 镇北王老王妃这会儿还并不知,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把太子押解回京了。 封嬷嬷听着,点了点头,又道:“这太子若是真的倒了,只怕那位便愈发看重陈氏了。可她若还想着借此能绊倒世子爷,那她便是痴心妄想了。” “陈家是大皇子的岳家不假,可依着谢家和陈家的嫌隙,谢家怎可能看着陈家拿大。” “便是郡主,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看着那位这样闹腾。” 这外头的人都以为,郡主只是迫于御旨赐婚才不得不嫁给世子爷,可她作为老王妃身边的贴身奴婢,又怎会不知,世子爷和郡主是怎么一回事。 这若不是彼此倾慕,世子爷怎会花心思替郡主修了这凤昭院。 郡主也是,若不是心里有世子爷,怎么可能拿了体己银子出来,让世子爷军、需所用。而且,又岂会这么快就和世子爷回西北。 毕竟谢家以军、功起家,就依着谢家的地位,还有凤大长公主对郡主的宠溺,不说五年了,这三两年总是可以先住在京城的。 可既然这么快就回西北,可见郡主并非是骄纵之人。 这点封嬷嬷能想到,镇北王老王妃自然也不会想不到。 她如何能不欣,也因此,之前难免有些提着的心,这会儿也终于是放下了。 可也因此,她倒是有些担心起自己那侄孙女来。 封嬷嬷见自家主子眉头微蹙,怎能不知主子的顾虑,想了想,便道:“老夫人,这事儿您又何须忧神。郡主身份尊贵,等到那回府表姑娘给郡主请安,只要她不愚笨,也就知道知难而退了。” 闻言,镇北王老王妃点了点头,笑着道:“希望如此吧。否则,那便是我白疼她这么些年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