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初灵这么泼辣的脾气,我还以为她思想比较前卫呢,没想到还是传统。“……你们这里的人就这么喜生孩子啊?”我懒得跟她讲道理,顺着她的话头继续往下套话。 “废话,哪里的人不生孩子啊?不生孩子早就灭亡了,灭族很好玩吗?看看几年前那些炼尸人,几乎死绝了,所谓的族中机密也没了传人。” 连初灵说到这个话题,我有些兴趣。 “当时沐挽辰不是救了几个小孩吗?据说是他心软,向帝君大人求情,帝君大人也放过了那几个小孩儿……如今,那些小孩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道。 连初灵皱了皱眉头:“当时被几个没孩子的家庭领养了,这几年也长大了不少吧……你干嘛对他们有兴趣?” 我观察了一下连初灵的语气和神,她这么泼辣排外,但也没有对那些炼尸人的孩子表现出特别厌恶的情绪。 毕竟是在这个法门里的人,或许在大多数人心里,法门之内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样的“外人”,还是低调些,吹吹枕边风就好了,不要跳出来惹人嫌。 跟连初灵一边吵吵,一边舂药磨粉,制药的活儿很快就完成了大半。 但是要融了蛊的卵,不是珍稀药材就可以的。 连珑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药粉分包装好,他拿起来鼻端一闻,轻笑道:“小王妃果然于医药。” 他儒雅超然,穿着丝绸刺绣的大氅,一副飘然出尘的淡漠气质。 “过奖了,我也只懂皮。”我摆了摆手。 如果我这半瓶醋都算于医药,祖师爷胡子都要气得翘起来吧。 不过连珑大夫也只是客气的商业吹捧两句,他伸手逐一掂量过每一包药粉,哪怕差个一分两分,他都能指出来。 这些药粉是我和连初灵一起做的,一边吵吵、一边做事,肯定不能确到分毫。 而且我俩包好的药粉都混在一堆,本不清楚是谁做的。 连珑的夸奖都是给我,然后责备全是给自己妹妹。 这有点儿尴尬呀。 连初灵气鼓鼓的委屈死了,我脸皮虽厚,但也知道连珑这老江湖的善意。 “连珑大夫,我不经常小磨和药臼,分量有点儿拿不准,抱歉啊。”我主动承认错误。 连珑轻轻挑眉,笑得:“小王妃家学渊源,这些东西应该是从小的玩具了,怎么会拿不准?” “不瞒你说,现在我们磨药都是用机器……下次你来我家,我给你看。”我有点汗颜。 有些药材特别硬,用传统器具不好切割研磨,好比天麻,不用机器怎么均匀快速的切片? 正说着话,沐挽辰披着斗篷进来,对连珑说道:“你检查一下这些药粉,我现在去取蟾涎。” “是。”连珑欠身回答。 沐挽辰随手拿起一旁的棉斗篷给我裹上:“走,跟我一起去。” “我也要去啊?” “嗯。” 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连初灵的醋意弥漫,不过她没说什么,自己生闷气。 这里确实冷,下面有大江,山上有寒风。 我捏着斗篷的帽子,裹着整个头面。 “冷吧?”沐挽辰伸手把我抱起来。 “让我自己走吧,多走走还能暖和些。” “别动……等会儿的路滑,我抱着你走安全些。”他不放我下来,反而用自己的斗篷又裹了我一层。 “我们要去哪儿啊?很远吗?”我看他带我离开了山城,往密林中走去。 “去取最重要的解药药材。”他笑着说道:“多带你到处看看,小王妃也得巡视一下自家地盘。” “你这样出门就抱着我走,巡视多少次我也记不住路啊。”我抱着他的脖颈,抬头看着周围的地形。 这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走到一半就没有了石阶。 地上嵌着的石板被繁杂的藤蔓层层覆盖,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冰冷。 “这次把守蛊收回来,五毒之蛊就齐全了。”沐挽辰淡淡的说道:“被龙王携带私逃,失在外这么久,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他收回守蛊的时候,天有异象、而且还隐隐有应龙的翅膀。 收回蛊灵的作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我近在咫尺都没看清。 “刚才我把守放回它原先的地里……这里有五个地,是这些蛊灵平时居住的地方。” “蛇窟是白霓的地吗?我记得有好几巨大的石柱。” “嗯,包括蛇母在内,都是白霓的重子重孙。” 我回过味来,问道:“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是不是又去哪个蛊灵的地盘?” “嗯。” “……能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吗?”我头黑线。 不管是蛇窟、蝎子窟、蜈蚣窟……什么窟都很可怕啊! 坑谷、密密麻麻,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只怕是看一眼都会晕死过去。 “不用怕,这里没有其他生物,重子重孙都不敢呆在这个地。”沐挽辰指了指前面的一道石门。 石门镶嵌在一个山坡下,巨石堆砌,开着黑的门,却没有看守。 “……这里,不需要守卫吗?”我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没有守卫,也太容易被偷走了吧? “不能有。” “啊?” “……这个蛊灵,非常暴躁。” “周围都不能有人?那我们这么进去……” “这个蛊灵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沾染了很多人命,戾气很大,除了巫王,没有人能镇得住它。”沐挽辰简单的解释道。 好吧,人命,我咽了口唾沫。 黑的石门里传来冷冰凉的风,还带着隐隐的奇怪声音。 很像那种咽时的“咕……咕……”声,我们走进去石门,就像走进了什么庞然大物的口中。 沐挽辰一手抱着我,一手燃了张符,点燃了巨大甬道两旁的灯。 可是这灯一路延伸,居然还不能驱散这些黑暗,我紧张得抓紧了沐挽辰的肩膀。 “……害怕?”他抬手掐诀,将魂灯唤出来。 幽蓝的魂灯绕在我们身侧,我看清了巨石甬道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部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个蛊灵不会轻易离开这里,因为它对环境的要求很高。”沐挽辰笑了笑:“是个脾气暴躁、又娇贵的小家伙,让人又恨又。” 真的吗?我正要开口询问到底是什么蛊灵,刚刚张开嘴,前面的甬道口突然一阵风如刀、扑面刮来!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