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再没听到赵七月的声音,她才茫然的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跟赵七月对话的人,一副完全不知道赵七月在说她的样子。 高坐锦榻的皇后发出一声嗤笑,“赵玉洁,事到如今,你还想不认账?好啊,那本 就帮你回忆回忆往事!” 说着,赵七月挥了挥手,“来人,给本 打!”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赵玉洁脸 一变,连忙叫屈,她了解赵七月,对方就不是个磨叽的人,说打就一定会打,而且说不定还会变成打杀。 两名元神境修行者闻声出现在殿中, 本不理会赵玉洁的反应,一拥而上,将她按倒在地,第三名元神境修行者旋即出现,二话不说,手中的长 符兵就朝赵玉洁 股上招呼过去! 啪! 响声清脆,赵玉洁身上真气一 ,她的脸 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竟然已经是元神境中期?”赵七月眉眼一沉,赵玉洁的境界,让她觉得对方已成大患,遂面 一寒,“往死里打!” “皇后......” 啪! 这下行刑的修行者用了全力,赵玉洁顿时经受不住,娇躯一颤,脸上瞬间没了血 。 啪! 饶是赵玉洁咬紧牙关,也没能控制住脏腑翻涌,嘴里 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板。 啪!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赵玉洁再也忍受不住,发出狐狸般的悲鸣,瞳孔开始涣散,气息跌落大半,面 一片死灰。 啪! 伴随着身体的痉挛,赵玉洁 股上已是皮开 绽,她吐血不再是一口一口,嘴里往外呕的血就没间断过。 她的神智渐渐模糊,视野里高坐锦榻、一脸杀气的赵七月,多了许多重影,好似变得分外高大。 赵玉洁恐惧的意识到,赵七月是真要将她活活打死! 她可是一品丽妃,就算赵七月是皇后,按照规矩也不能随意夺她 命,况且她还深受宋治宠幸,但眼前的赵七月明显没有顾虑什么的意思! “本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本 或可饶你一命。”赵七月的声音没有丝毫 情。 赵玉洁知道,她若是再被打两 , 命就没了,此刻唯有承认,才能得到苟延残 之机。只有活着,才能谈及以后,若是连命都没了,就算赵七月事后被皇帝治罪,那跟她又还有什么关系? 赵玉洁怎么都没想到,赵七月竟然会这么狠! 她想活着,她怎么都不想今 死在这里。 但她没有开口。 “继续打!死了有本 兜着!”赵七月的声音透着决然的杀意。 啪! 赵玉洁张了张嘴,却只有鲜血涌出,并无其它声音。 她 觉到世界破碎了,魂魄即将离开身体。 可她决定坚持。 她今天的地位,拥有的一切,都是拼尽全力抛弃所有才奋斗得来的,要是放弃了这些,她将一无所有。承认了自己赵玉洁的身份,赵七月难道真会放过她? 就在夺命一 即将落下,赵玉洁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一个愤怒而焦急的喝斥声,闯入了立政殿:“给朕住手!” 若非这个声音来得及时,赵玉洁今 必死无疑。 在传令赵玉洁到立政殿来的时候,赵七月就派人控制住了紫竹 与赵玉洁麾下所有宦官 女,避免赵玉洁的人将消息传递给皇帝。 但皇帝还是来了。 很明显,这是皇帝暗中派了人手在盯着后 ,刻意保护赵玉洁。 黑着脸大步走进立政殿的宋治,此时并不能知道,他救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今 的这个举动,将来会带给他怎样的后果。 ...... 汴梁。 赵宁住进了赵正吉在城中的宅子,虽然他很喜 河上的风景,但终 在楼船上颠簸,嗅着永远不会消散的鱼腥味,总归是有些不便。 过两天就是年节,汴梁却并不平静,除了 常的热闹外,团练使已经到了城中,开始大张旗鼓招募 民青壮。 对方打算在除夕到来之前,将皇帝善待 民的隆恩,尽可能的扩散出去,让更多可以过个好年的 民,抓紧时间对皇帝 恩戴德。 “这段时间,官府在全力缉拿在下,要治张某祸 杏花村的罪责。水寨张某是不好回去呆着了, 后就跟在公子身边打打下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张京朝赵宁抱拳。 说到这他不 唉声叹气,水寨是他的基业,麾下那三千青壮,也是他的心头 ,如今说没就没了,他 到分外难过。 虽说攻掠乡里的时候,就做好了要失去一些东西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不能再统带万余手下,令行 止一呼百应,还是让他 神萎靡。 赵宁招招手,扈红练将一瓶丹药,放在了张京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赵宁道:“这是玉琼 ,能够改变你的容貌。” 张京先是愣了愣,随后就慌了神,“公子要赶我走?公子不肯收留张某?” 如果他跟在赵宁身边, 本用不着改变容貌,赵宁足以庇护他,只有将他驱逐,又不想看着他被官府逮到,这才让他改头换面。 赵宁摇了摇头:“水寨是你的基业,有数千青壮,不能轻易放弃,这回团练使招募 民从军,你正好带着你的手下进入军营。” 张京又是一怔,“团练使肯收水寨的人?” 赵宁笑了笑:“你这个匪首跑了,水寨群龙无首,自然作鸟兽散——你也可以安排一出河帮内部争夺大当家之位,然而大家分裂的戏码,制造一些头目身死的假象。 “除了首恶与主要领头人,其他 民官府不会追究,也不会拒绝招募其中的青壮,毕竟普通 民都是被裹挟的,是可以原谅的,而新军的目的就是 纳 民稳定地方,你们这万余人不妥善处置,把你们排除在外,那是坐视隐患存在。 “等你们进了军营,前期需要隐匿修为,小心行事,团练使为了确保你的人中没有有威信的头目,肯定会进行几遍筛查,我也会给你们一些隐藏修为的丹药。通过筛查后,你们就得好好表现,争取将校官职。” 听到这里,张京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 动得 面红光。 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失去手下了,而且摇身一变,还成了皇朝官将,往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官兵绞杀,虽然不免被人管束,但局面已经是出乎预料的好。 就是知道他改变容貌的人,必须要严格限制,最好只有几个心腹明白内情。 而只要这些心腹 后成为了将校,掌握了部曲,且愿意听他号令,那他的地位就没有太大改变。 张京跟着黄远岱下去商量具体行动后,杨佳妮瞟了赵宁一眼,不无深意的道:“张京麾下的河匪中,不乏骁勇之辈,而且 锐还有修为,往后必然在新军中拥有不错地位。 “你在新军中安 了张京,一旦往后事有不谐,这支朝廷的新军只怕会变成你的新军吧?就算张京的人只能控制新军部分力量,那也是大为有用。” 赵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杨佳妮继续道:“天下 民很多,如果不出意外,像汴梁新军这样的募兵制军队,也会越来越多。 “而这几年只要我们不断行走四方,抢先施恩于 民,威服 民首领,亦或是干脆把一品楼的人手,安 到 民之中,让他们靠逐渐显 的实力成为新军将校,并靠长河船行给予的银子,仗义疏财广 军中英豪,那很多皇朝新招募的军队,就会从皇帝的爪牙,变成你手中的刀子! “这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 说到这,杨佳妮看赵宁的眼神,再度变得犀利 锐、意味莫测:“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打算造反?” 赵宁痛苦的拍拍额头:“往后别再说造反了,我告诉过你,我只是履行赵氏镇国的责任。现今我在做的种种事,都只是这个目的下不得不用的手段,未必光明正大,但绝无叵测之心。” 杨佳妮动不动就说造反的 子,让赵宁很是无奈。 这也就是他知道对方心思纯净, 子洒 ,没那么多规矩束缚,在他面前又越来越不遮掩心迹,不然他非得 住对方的嘴不可。 第二九零章 异乡的除夕 扈红练请见而入,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消息来自于 北,是苏叶青派人 夜加急送来的。 内容很简单,全文不过数十个字,说的事情却关系大势:天元右贤王察拉罕,月前引 骑十万 夜兼行向西而去。另,据报,天元二皇子疑似正在西域用兵。 听到这个消息,扈红练等人都有些意外,黄远岱更是疑惑道:“天元部族已经强盛到,可以派遣十万 骑远征了?” 他久居郓州,并不知道草原形势,虽然赵宁跟他说了一些,但没有切身经历今年那场北境之战,很多东西到底缺乏真实 悟,认知有偏差——就如宋治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天元部族就算再是强大,也只是疑似让契丹部、女真部马首是瞻而已。 赵宁对此则不 觉到意外。天元军本来就是要西征的,早晚而已,向南用兵只是他们的方向之一,向西也是他们的主要扩张方向。 在凤鸣山之战中,北胡军甲胄严重缺乏的弊端被暴 出来,为了增强军力,获得更多铁甲,准备跟大齐的国战,天元可汗肯定会向西征伐。 “最近我们没有接到陇右军说天元犯境的消息,那么天元军打的是谁?”扈红练不解的问。 “大齐控制的西域领土在天山以南、葱岭以东,如果天元军打的是葱岭以西,自然就不会跟陇右军起冲突。”有前世的记忆,赵宁很轻松就推断出天元军的用兵目标。 “葱岭以西......天元军去的可是够远的。”黄远岱既惊讶又意外。 赵宁笑了笑,“对齐人而言,葱岭的确很远了,但对漠北草原来说,葱岭哪怕没在家门口,也隔得不远。” 说到这,赵宁顿了顿,“天元军向葱岭以西用兵,没有侵犯大齐西域,陇右军干不干涉在两可之间,一切就看陛下的心意了。” 黄远岱默默颔首,大齐的确可以不干涉天元军的远征,但如果要干涉,那也有理由:不能坐视邻国强大。从地势上说,如果天元军得了葱岭以西,随时都有可能以合围之势进犯陇右。 “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干涉?”杨佳妮忽然问赵宁。 “如果是为了限制将门世家,那皇帝自然不愿开启战争,但就像今年的北境之战一样,皇帝最终还是下令打了,究其 本用意,是想要安思明等寒门将领立功。 “这回西域之战也一样,如果陛下有意扶持军中寒门势力,完全可以招募更多 民军队,开赴西域参战,乃至在陇右设立团练使、防御使、节度使。”赵宁说到这,低头喝了口茶,止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 众人也没有再问,现在大家凭空猜测也是无用,就看皇帝到底如何选择了。 ...... 察拉罕来到葱岭以西的七河 域时,天元二皇子蒙哥,正率领数万将士围攻伊丽河畔的弓月城,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 “右贤王,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有你相助,这小小的弓月城旬 可下!”相较于成 稳重的蒙赤,一直在西域牟取商利的蒙哥, 子就显得活泛很多,走出辕门 接察拉罕时,一脸让人如沐 风的笑容。 蒙哥在西域已经有些年头,但领兵作战还是头一遭,不过早在天元部族壮大的过程中,他就没少跟随天元大军东征西讨,所以本身将才并不缺,这回天元可汗把察拉罕派过来,求的是万无一失。 察拉罕躬身见礼,低着头惭愧道:“戴罪之身,何敢言勇。大汗能给在下立功赎罪的机会,已经是莫大恩德。” 凤鸣山之战结束后,回到王庭的察拉罕备受诘难,天元可汗倒是没怎么说他,倒是别的天元贵族颇有微词,毕竟这一二十年来,天元大军百战而雄霸草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败仗。 天元可汗对察拉罕的处罚,是削夺他的王爵与职掌,所以准确地说,察拉罕现在已经不是右贤王,只是天元部族下一个部落的酋长而已。 但这回天元可汗既然把察拉罕派到七河 域来,就是要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如果这里战事顺利,天元可汗高兴了,他恢复王爵自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右贤王不必过于自责,只要你王极境中期的修为还在,一时成败不用挂在心上,且跟我进帐。攻下弓月城不难,接下来如何用兵,能达到快速西进的目的,还需要右贤王多出主意。” 蒙哥热情不减,他是王极境初期,往后的确多有需要依仗察拉罕的地方。 进了中军大帐,两人就着地图与蒙哥这些年收集的各种信息,谈了一些战争部署,议定了一些战略战术后,分别坐了下来。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