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连脑子都僵住了,本不知道怎么办,没别的选择,只好用眼神求助他爹。 他爹甩手站在一边,说什么哭一场也好。 陆修远在心里记了父亲一笔,当下却只能现学现卖地宽哄劝。 . 雁临和大军听到现在,心里虽然酸楚得厉害,却知道没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撤,省得等会儿长辈尴尬。 两人一溜烟下楼,跑得比兔子还快,走出住院部大堂,信步到了后方的休息区域。 “嫂子,附近有个包子铺,小笼包、大包特好吃,我请你吃。”大军笑着一胃部,“我是真饿了,早上没吃饭。” “我请你吧。”雁临取出小钱包拿钱。 “等你赚了钱再请我,等着。”大军话没说完,人已跑得老远。 雁临笑一下。 没多久,大军返回来,拎着两个纸袋,一个里面是四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另一个是荤素馅儿皆有的小包子,“也不知道你吃哪种,就都买了。” “我尝尝。”雁临笑盈盈的。 大军拿出垫手的油纸,给她一张。 这时候,雁临瞥见安医生过来,忙笑着打招呼。对方是陆修远的主治医生。 安医生四十来岁,有个维持多年的习惯,做完手术换完衣服,就会带着饼干、小点心到楼外的休息区,边吃零食边反思手术中有无疏忽。 他和雁临打道的次数少,印象很深也很好。见了她,忙笑着走过去。 雁临和大军当然少不得请他吃包子,后者更是说:“包子比零食有营养,也买多了,受累分担几个。” 谁再有心讨好医生,也不会用包子贿赂。安医生笑说:“行啊,中午我给你们加个菜。” 雁临殷勤地取了个大包给安医生,自己也拿了一个,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请教陆修远的饮食有没有加需要注意的事项。 安医生对这种情形喜闻乐见,格外细致地叮嘱她和大军。 三个人都没想到的是,楼上的陆家三口,将这一幕悉数看到眼里。 林婉看到儿媳妇,只有高兴的份儿,“这是忙完了?明儿就让雁临到家里吃饭。” 陆修远凝着雁临。长发束在头顶,利落而又少了几分稚气;粉红外套,藏青长,脚上一双棕平底系带皮鞋。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可她活泼泼地笑着站在那里,便是分外亮眼。 陆博山的思维和注意力却和子、儿子全拧着。 他只盯着安医生运气。 主治医生和儿子一起瞒着他实际情况,他拿儿子没辙,对本就很的医生总归有点儿情绪。 “没完没了地说什么呢?跟我一句实话都没有,跟雁临说话能有谱?吓着孩子怎么办?”陆博山大步星往外走,“敢抢我儿媳妇的包子吃?我找他去!” --------------------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ˋeˊ 1瓶;谢谢宝贝,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是谁先心动 =========================== 林婉笑得不轻,心情彻底转好,“着三不到两的,总是这德行。” 陆修远则想,只说这风一阵雨一阵的脾气,父母是真般配。他转身坐到茶几旁的椅子上,问:“没事就往这儿跑,工作不要了?” “平均一天腾出一两个小时,不算什么。”林婉又笑望了雁临片刻,急匆匆去洗了把脸,折回来取出几个桔子,放到茶几上,落座后拿了一个剥皮,“吃个桔子吧?” 陆修远夺到手里,“我又不是动不了。” 林婉坐到茶几一侧,笑地问:“雁临吃什么?也不知道明天该准备什么。” 陆修远回想一下,“菜应该喜辣一些的,闲得慌了吃糖,水果提过葡萄。” “真是孩子脾气。”林婉心里只有更喜,“饭菜的口味,倒是跟你和你爸一样。” 修远以前特地写信给爷爷,要腌辣椒、辣牛酱,老两口转头告诉他们,让他们探望时记得多带些。 陆修远笑笑的,分了一半桔子给母亲。 林婉吃一瓣桔子,凑近儿子一些,“说心里话,是不是跟我们一样,越来越喜雁临?” “……”陆修远八卦回去,“我爸跟你是不是恋结婚?” “混小子。”林婉笑出来,“是,就因为是这样,才把子过得一塌糊涂。” 相亲结婚的人,好歹会做好长年累月柴米油盐的准备,她是一头扎进情再扎进了婚姻,太多现实问题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不能那么说,你们事业上很过得去。”陆修远进一步开解母亲,“我跟着爷爷过特别好,大环境苦的时候没挨过饿,爷爷擅长的全教给我了,到哪儿都能混得开。” 有些话,不亲耳听到,心里就没底,林婉恰是这种情形,“真这么想?” “真这么想,是你们净琢磨没用的。”陆修远说,“往后别跟我眼泪啪嚓的,看电影最烦苦情戏,你倒好,跟我一唱就十来年。翻篇儿了,成么?” 林婉戳一戳他面颊,“翻篇儿了。”笑得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 外面,陆博山早已寻到安医生和儿媳妇跟前,听到安医生正在说的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火气自然消散得无影无踪,立刻加入谈话。 雁临有自知之明,脑子只在专业上灵光,生活里弱智的时候都有,不少事需要记一笔。 吃完一个大包,又消灭掉两个小包子,用手帕擦净手,她取出随身带的圆珠笔和小活页本,迅速列出一些食物,问隔多久吃一次合适,以及做菜时的用量。 做专科医生多年,安医生经历的因为饮食引发问题的案例不胜枚举,久而久之,在一些特定情况下,已成为半个营养专家,当然倾囊告知。 陆博山瞧着雁临神专注地迅速记录,心里暖意融融。 大军瞧着没自己的事儿了,打过招呼,去忙别的。 和陆博山一起缓步去病房的时候,雁临先说了和大军早就对好的词儿:“我手头没什么事,想过来看看,大军说你们可能有事跟修远谈,我就想正好,先补上早餐再上去。” 陆博山一乐,“不吃早饭可是坏习惯,以后要改。” “嗳。” 陆博山斟酌一阵,和雁临说了修远上峰战友过来的事,随即推心置腹,“原本他们给修远安排好了,等情况好转,让他到公检法部门做文职——修远在士官学校拿了本科学历,本不成问题。 “但是修远拒绝了,他不是做文职的格。 “我一直觉得你孩子气,现在看又觉得你经得起事,所以,该让你知道的就不瞒着。 “但你要相信,修远前景差不了,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因为我了解他的格,没什么能打垮他。” 雁临凝神听着,哪里听不出这位长辈的用心。她停下脚步,认真地说:“爸,你相信的,也是我确信的。我这边,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更不用多心。” “太好了。”陆博山说,“等修远腿脚利落了,赶紧办婚礼,我们总盼着你和修远每天在跟前儿的好子。” 这是雁临不能单方面承诺或做主的事,只能含糊其辞:“往后只要修远不甩我,我就跟他过下去。” 她总不能说,我知道你儿子对婚姻没兴趣,上辈子做了多年的钻石王老五,情急之下,也只好贬低自己应付事。 陆博山先是心里乐开了花,随后就皱了眉,“什么叫只要修远不甩你?合着他还是让你心里没底?” “……”雁临暗怪自己多余说那么一句,笑着找补,“不是。我是觉得修远太出,我还不够优秀。只准你们有没必要的担心,不准我偶尔心虚?” 陆博山面转为柔和,“可真会胡思想,往后不许这样。” “嗯。” 到了病房,四个人说笑一阵,陆博山和林婉离开,给儿子儿媳单独相处的时间。 雁临细瞧着陆修远,察觉出他状态比几天前差了一些,大概是药物的影响。但就像疤不丑,他是怎么折腾都得住的容颜。“瘦了点儿。”她说。 “有么?”陆修远瞧着她白皙莹润的小脸儿,“你气神儿倒是特别好。” 雁临微笑,“下午找销路,算是第一桶金的最后一步,对我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但也不放心。”她现在跟随身带着个小太似的,走哪儿都发光,惹人侧目,陆修远跟她商量,“介不介意雷子跟着你?” “又能防街溜子,又能帮我推销,当然不介意。”雁临凝着他,很清楚他的用意,试探道,“我以前那些没出息的事儿,你是不是全知道?” 陆修远刮一下眉骨,“做的侧面了解详细一些而已。” 雁临笑出来。 “去忙正事儿吧,等下我该输了。”陆修远看看腕表,从椅子上站起身。 雁临走过去,扶住他手臂。 陆修远毫无准备,下意识一挣,在同时就觉出不妥,歉意地侧头看她。 雁临正仰脸瞧着他,很无奈,“什么病?又不是占你便宜。”她都不能丝毫不介怀,要是换个女孩子,真会很受伤。 “是有病。”陆修远只能这么说。 这是小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几岁的时候,在乡下总被个子大年龄大的孩子找茬,这个拍他一下,那个推他一把,然后发展成打架,直到他混成孩子王。 而儿时形成的习惯,大概是最难改的。 雁临将他手臂握紧些,扶着他到前,等他倚到头,帮忙盖上被子,想一想刚才的事,报复似的一他的寸头。 头发硬硬的,小刷子似的触。 陆修远笑了,“解气没?” 雁临索又用指尖刮一下他漆黑漂亮的剑眉,“你得习惯我。要是不改,爸妈看到可有的说了。” 陆修远嗯了一声。 雁临心里舒坦了,笑盈盈地从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糖,放到他手边,“吃点儿甜的,心情会好一些。我走了,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陆修远看她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没吃那颗糖,心里却泛着甜。 . 午后的光暖洋洋的,雁临和雷子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穿行在西市场。 先来这里是雷子建议的,理由是百货大楼里时髦的衣服少,西市场正相反,有几个专售青年女时装的店面,店主或售货员也好说话。 到了时装店集中的路段,雁临说:“先看看情况,再找一家推销。” 雷子说好。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