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盒里是一个油酥烧饼,两个白水煮蛋,六个小笼包,小号保温桶里是鲜牛。 雁临全部消灭掉,期间留意到,油酥烧饼是陆修远的手艺。 那么,一定还有配套的淮南牛汤。 怪不得,下楼时那么着急,她也察觉到饭桌上飘散出的味道特别香。 唉,又错过了。 雁临挠了挠额角。 她坐月子长达两个月,他也全程陪伴了两个月,只在需要必须出面的事临头时个面,见见友商或合作伙伴。 她恢复上班的同时,他也开始上班。 但他比她更放不下心心。 她也就是头三天适应不了,开车到了公司或工地,忙一阵就抓心挠肝地想念女儿,找辙开车回家,看看、亲亲、抱抱女儿,腻一阵再返回工作现场。 从她工作之后,心心晚上就放在公公婆婆房里,最初她也不适应,夜班醒来,眼睁睁等到天亮的时候都有过。 要到那种时刻,她才知道,自己对女儿的。真的是不论把女儿给怎样信任的人,都不能做到全然放心。 陆修远没她这样的,只是上午上班时间延迟到十点钟,午休时间必定回家,下班也特别准时。只要在家,就每时每刻地哄着陪着女儿。 他这不着调的上班德行,直接反映出丁宁的忙碌:那小子从雁临坐月子开始到如今,都是早出晚归,偶尔难得跟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少不得抱怨他哥把事情全往他身上推。 陆修远一点儿亏心的意思都没有,还说谁叫你没眼力,老是找不到能分担你业务的人,你就这么忙着过吧,愿意打光儿就行。 ——人家没时间谈恋,不关他陆总的事,全是人家丁副总找不到得力助手的问题。 雁临想着,这也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弟兄,不然早耍子撂挑子了。 但她也知道,男人之间的友情,尤其过命之,跟女之间是不同的。他们是怎么样的玩笑都开得起,怎么样的事情都能帮对方分担。 眼下,只是陆修远欠了小兄弟一份人情,迟早会还回去。 吃完早饭,雁临下车,走进自己在工地的办公室。 鉴于初期有陆修远亲自方方面面把关,这小工程的质量没得说,远高于她的预期,而施工队面临过陆修远那种专业成功人士的脾气和指导,工程的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做到最快最好。 这时节,已经到了室内装修的阶段。 幸好是到了这阶段,不然雁临真要时不时目睹一帮大老爷们儿不穿上衣的盛况——挨着酷热干体力活儿,实在辛苦,换了谁只要闲下来,都想减轻身上的负担凉快一下。 所谓室内装修,只是进行最基本的吊顶、刷墙、打磨地面、铺地板这类。 等到了秋季,天气凉快了,他们就也能进行室外的装修了。 要是没祖母和陆修远指点提醒,雁临还真不知道,工程作业也可以跟着天气的节奏行事,相得益彰。 接触并深入建筑业之前,她也不知道是受影视剧还是看的闲书影响,真的认定不论开工、装修都是任何时节可以施行的事儿。 违反季节规律当然也可以,问题是,只说北方,冬天破土动工难度太大,开辟接通管道的问题更是难上加难,工程期限要延长——有这延长的期限,跟等到开再动工的差别并不大。 雁临总算是彻底理解了,陆修远承接工程之后,季到盛夏最是忙碌的原因——动工起要监督,进一步打磨或初步装修的阶段更要监督,不然真要每悬心,做梦都在跟工程较劲。 工作时间内,雁临逐间、逐层审视室内装修的进度,一眼看出问题的直接指出,请负责的工人返工重做,存疑的就让助手及时打电话找陆修远求教,找不到他就打到家里找祖母,总会得到最可行的方案。 午休时间,她和助理凑在一起,一起吃工地的盒饭,吃完各回各位,在座位上趴一会儿眯一觉,下午继续。 下班时间到了,工人陆陆续续走出工地之前,雁临已经先一步走人,开车送助手回住处,再赶回家里。 进门时恰好是开饭的时间。 雁临立刻闻到了椒香藕片、红烧骨酥鱼的香气,笑着匆匆地跑去洗手,又去看了看心心。 心心现在睡眠时间相对来说短了,倒也被四位长辈和陆修远培养出了习惯,醒来的时间,总要晚过吃饭的时间。 雁临俯身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又把她的小手托到掌心瞧着。 陆修远走过来,抚一抚她后颈,“开饭了,吃完饭再矫情。” “……我怎么就矫情了?”雁临没好气,却还是轻轻放下女儿的小手。 陆修远笑着,在她直起身时,飞快地亲她一下,“先吃饭。”说着,已握住她的手。 雁临心里充盈着幸福的泡泡,和他手拉手出门去,再适时地松开。 秀恩这种事,陆修远从来不稀罕,虽然已经无意中秀过多少次,然而在家里,他和雁临都会尽量避免。 毕竟,他家祖辈父辈两对儿,全是恋结婚的——在过来人面前秀人家走过来的类似的事,他和雁临才不会干,这是早就达成的无言的默契。 餐桌上是八菜一汤。 “要是做的菜少了,爷爷就不答应了。”林婉笑着望向修远和雁临,“你们俩都是没谱的,往家里一放所谓的家用钱就是好几千,隔不了多久又扔一堆钞票,不给你们吃的好好儿的,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陆博山接过话:“尤其临临,一往家放钱就是三五千的,你到底是要孝顺我们,还是刺我?我那点儿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拿钱砸我们,我看你真是欠修理了。” 雁临颈子梗了梗,旋即欣然接受批评,到末了,却少不得辩驳一下:“那有什么办法?我跟修远现在就是赚的多啊,一个月几万都是往最小了说的说法……” “嗳,这小兔崽子,你到底还让不让我活了?”陆博山说着,已是忍不住笑出来,说完则是哈哈大笑。 一家人都笑起来。 雁临拿起啤酒瓶,开了瓶口,给祖父、公公倒酒杯,到了后者上酒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说:“爸,我们给你们钱,那不是应该的嘛,陆修远是你儿子,秋雁临是你儿媳妇,往后你就得该显阔的时候就显阔。 “话说回来,你就是再节俭再不想显摆也没用,家里两棵摇钱树,还是摆明面儿上那种,你要是说你穷,谁信?” “这孩崽子……”陆博山大笑。 其余的人也畅然而笑。 声笑语中吃过晚饭,林婉和陆修远收拾碗盘。 雁临过去帮忙,还把婆婆推到客厅,“快去看连续剧,快结局了。别的不准管了,别影响我跟修远同心协力。” 林婉心里笑得不轻,面上自然是从善如。 厨房里的两个,关拢了房门,一人守着一个盥洗台,过分细致地洗着碗盘。 沉默好一阵,陆修远说:“要跟我同心协力?” “嗯。” “我想你了。” “嗯?……哦。” 陆修远蹙眉,迅速洗净手,扣住她的小脑瓜,捉到近前,予以蛮横的一吻。 时间短促,却分外烈。 雁临轻着转回身,继续认认真真地洗碗盘。 陆修远凝了她一会儿,也回身继续忙碌。 产后四个月伊始,她就问过医生,随后服用了避孕药,再按期服下第二颗。 到现在的天数不少了,可她每天只忙于工作。他回到房里,要么是她已入睡,要么是她正专心致志地画线稿,不容人打扰。 他也只好把自己分割开来,一方面记挂着心心,有空就得陪着;一方面把自己扔进工作里,复一;另一方面,真的想她,快想得要埋怨她太忽略他了。 “我可没觉得你想过我,”雁临拿着纯白抹布,用力地擦洗着洁白的瓷盘,“以为以后就这样了呢。” 他妥妥要么成仙要么成为第一大佬的德行,老让她觉得对他做什么跟犯错似的。那她还瞎费什么力气? “嗯?”陆修远拧眉。 雁临不理他,把水开的更大。 陆修远探手过来,关了水龙头。 雁临不,斜睨着他。 “站一边儿看着,不用你。”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雁临懒得问,吁出一口气,站到一边,看着他把杯盘碗碟洗涮一新,稍稍心安。 随后,两个人到客厅,先去看了看心心,随后跟长辈打招呼说要上去了,道晚安。 相形往楼上走的时候,陆修远握住雁临的手。 雁临对他还是没好气,用力一甩。 没甩开。 说起来,大概就是她想要甩开的时候,他就牢牢握住她的手,她动弹的余地很有限。 雁临气闷。 她对他,到如今都不能真正了解,可他对她,已分明是了如指掌。 到了楼上,开了属于他们这边的门,进门去开了灯,雁临再一次试图挣开他的手。 又是徒劳。 陆修远反手关上门,熄了灯,在同时把她到怀里,又一次,深深的蛮横的捕获她的。 可没过片刻,就因为她的不安、抱怨的动作有所收敛。 也只是有所收敛罢了。 他不肯离开对她舌的纠,而是更进一步。 【题外话接正文↓】 第83章 团宠的快乐 五点半, 闹钟响起来。 雁临翻个身,摁掉闹钟,挣扎着起身。 陆修远把她搂回怀里, “起这么早干嘛?” 雁临推他, “得冲澡洗单, 做早饭。” “早起半小时不就得了?”陆修远拍拍她的背,“你睡你的, 到时候我叫你。” “这就起, 一块儿起。” “一块洗?”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