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没用的群就屏蔽了,铛铛铛的,怪烦人的。”温沛给女儿夹了一块鱼。 慕意清点头说:“好。” 饭后取来手机一看,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是来自一个人,滑到第一条,今天的晚餐,今天的睡衣,今天的自拍…… 前几分钟的信息。 景初:[今晚用了mp3听歌。] 景初:[[语音]52″] 慕意清侧躺在上,左手身边的虫,绿油油的,自己若是回了信息,也会是这般绿的对话框。 指尖停在白的语音条上,向右点击灰的[转文字]。 [阿姨她丽丝路……] 人工智障的转文字给慕意清看得蒙圈,景初的每一条语音她都是转文字,每一张自拍都是直接划过。 这条就这样吧…… 这么想着,手却不受控制似的点击播放。 “会いたい 愛する人に 会いたいのさ ……” ——想见到心的人。 女孩的声音懒懒的,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像是躺在上唱的,隔着手机却觉离得好近,也许是因为以前她确实靠在她的耳边唱过。 最初听不懂的歌词,贴近慢呼出的热气,毫无忌惮地拨着她的心弦,屋内的冷白光线都变得暧昧不明。 “人は誰でも 早く いつても” ——无论是谁,无论何时,一定,会想快些见到她啊。 歌声停了几秒,女孩快的声音响起:“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太过分了吧。 一分钟不到的语音,几句歌声,一句我想你了,她差点心软又陷进去了,面对景初的糖衣炮弹她总是无力招架,只能沉默、忽视。 现在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了。 手机自动息屏,慕意清还在紧咬着下,人紧绷着,心却软软的。 要不……装没看到吧。 对方好像猜到她的想法,很快又编辑文字版:[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慕意清知道,只要见一面,她又会彻底沦陷在这虚假的温柔乡里。 不可以,绝对不行。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躲避暧昧的光线,人的音弦,慕意清用力堵住双耳,仿佛见效了,世界变安静了。 只是歌声、姐姐、清儿、我想你了,像沉睡多年的火山,忽然在沉默中发。 呛人的浓雾,滚烫的熔岩,只有那一瞬间的美,过后人渐渐难以呼,直至被灼伤,被沉没,死去。 呼困难,还有不间断的信息提示声传来,她倏地坐起,口还在剧烈起伏,大口呼空气。 无视新的信息,告诉她:[我很忙,最近别发信息了,很烦。] 景初沮丧地回:[好,晚安。] 之后景初真的消停了,没有给她发过信息,微信对话框已经冲到了底端,这样也好,慕意清攥紧剧本想着。 可心里又在说,这个时候那么听话了?我的生活全被扰了,又开始听话了?早干吗去了?最好一辈子别再给我发信息。 慕意清放下剧本,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冷空气扑面而来,刺得人心痛,眼睛发酸。 窗外下起了绵绵小雪,未落地就融化在空中,也有倔强的雪花撑了下来,可坚持不过数秒,便又不留痕迹地消失。 像永不对等的意,雪花单恋着这片土地,慕意清探出手,雪花被风吹落在掌心,她看着她们慢慢消融。 慕意清想,她没那么蠢,不会放任自己沉沦,还有不到一个月合约到期,熬过去就好了。 她不知道,如雨后笋,只需那一点不留痕迹的雪水,便可冲破巨石,肆意生长,由不得控制。 …… 圣诞节当天晚上,慕军在厨房一个人忙活,母女俩坐在沙发上闲聊。 “傅星凡是你们傅老师女儿你知道吧?”温沛问。 “嗯。”慕意清说:“之前有打电话告诉徐延。” “小姑娘变化真大。”温沛找来以前的照片翻了翻。 慕意清看向照片中有些胖胖的傅星凡,不太能认出,变化确实很大。 “你最近谈恋了吗?”温沛冷不丁甩出问题,女儿这几天经常对着手机发呆,状态很像谈恋时等恋人信息。 慕意清喉咙发涩,端起一杯水了口,如实答:“没有。” 温沛发愁:“你不小了。” 慕意清侧身面向妈妈,表情严肃道:“也没有很老吧,您当年结婚也很晚,而且现在什么年代了,不一定非要结婚。” 母女俩很少,以前学舞的时候还有得聊,进入娱乐圈能聊得越来越少,见面基本是沉默,你说你说的,我“嗯嗯嗯”回复。 这还是第一次聊到私人情问题,慕意清心情本就不好,语气冲了些。 两人子像,温沛也不示弱:“没说一定要结婚,你起码找个伴吧,不工作的时候窝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身份在那还不能出去,你闷不闷?” 这几天女儿胃口不好,睡得也少,每天起得早,睡得晚,不出门,不说话,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出了书房就对着手机发呆。 温沛担心她,不知道怎么挑起话题,结果找了个最尴尬的,说完又有些懊恼。 慕意清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眼神放柔:“我知道了,过几天有工作的。”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