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蔬菜,水篮里的河鱼河虾,各种贡米,粉类。临时调动,倒是齐全。 本就是在盛夏中,他脾气还不好,要像个法子做点消暑又口的。 送来的食材里翻一翻,有个完整的南瓜。 柳安安只略思索了下,就洗了南瓜切片,用刀背碾成泥,取了只小碗来装好,加入了一点鱼胶,搅拌均匀后放置,同时将女剃好刺的鱼虾同样碾成泥,加入鱼胶,搅拌放置。 两碗一起放入蒸锅里。 南瓜糕和鱼糕固然口,但是暴君一个大男人,吃这点东西,垫底都不够。 柳安安想了想,在配料中选了梅子山楂并陈皮,加了点干桂与糖,用石锅大火炖上。 厨房里还备有荷叶莲子,柳安安选了细米,入锅小火慢熬荷叶莲子粥。 又选了几样蔬菜,挥着刀利落切成形,各菜切成小方,腌制凉拌后,自调了酱汁搅拌入味。 三层的食盒不够装,女临时找到一个新的五层的漆木雕花圆食盒,勉强将小粥小菜小汤冻糕全部装进去。 柳安安忙碌了一个时辰,装了食盒就打了退堂鼓,给女官。 “你去勤政殿,送与陛下。” 女官被了食盒,无奈至极。 然而她也不能反驳,只能前往勤政殿去。 柳安安送去了食盒,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在殿内来回走。 也不知道,她做得饭菜点心味道如何。她刚刚居然忘了提前尝一尝。 陛下会不会有什么不喜的菜?糟糕了,忘了问女官。 越想,柳安安越后悔,觉着自己太过鲁莽了。 没多久,殿外侍人通禀。 “美人,勤政殿来人了!” 柳安安心提到嗓子眼。该不会是不喜吧? 那侍人进了殿,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给柳安安行了礼。 “陛下口谕,请美人前往勤政殿一同用膳。” “一同?” 柳安安犹豫:“已经送了去,陛下还未用膳?” “回禀美人……”侍人头也不敢抬,老老实实说道,“陛下得了美人送来的晚膳,并未动用,而是吩咐用冰且放着,特意来请美人前去一同用。” 难道是让她去试毒的? 柳安安好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她不敢让陛下久等,也没有梳洗打扮,就一副简单的常服襦裙,挽着发上了肩舆。 许是都知道陛下在等,抬着肩舆的侍人健步如飞,偏偏稳当,没有颠簸到柳安安。 这一次踏入勤政殿的殿门,柳安安垂着眸那儿也不敢看。 她一路走来,三道殿门不曾拦她,左右侍人纷纷跪地相,不敢抬头直视。 跨过最后一道殿门。 “美人,这边请。” 女官在殿门处守着,一等到柳安安松了口气,弓在旁带路。 内殿也分了左右,用落地罩隔开,内中有一小室,女官掀起幔布,出其后的人。 男人只穿着薄薄一层锦衣,侧倚着罗椅,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张略大些的小几。 从元晨殿送来的食盒,就在一个冰盆里放着。 柳安安老老实实上前行礼。 “陛下。” 男人早就看见她了。 小鼠儿似的,稍微一吓,几天就不见人影。 轻不得重不得,只能让她自己安静几,想明白。 “过来坐。” 柳安安略有诧异,还是在暴君的示意下,挪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小几不过两尺宽,这距离,过于近了。 柳安安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从那勤政殿一别,两个人足有六七未曾见面。 “食盒,为何不自己来?” 男人敲响小几。 柳安安微微抬头,又不敢看,怕还是男人生气的模样,只盯着他的下颌,小声说:“回禀陛下,我以为,陛下不想见到我。” 那天她清楚的记得,哪怕得到她的答案,男人的眉宇间,都还有一股郁气。她真的不敢见他。也真的觉着,她那时,或许有点惹到他,离得远点对她更好些。 “那为何又要做给我?” 问这话时,褚余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眸子紧紧盯着她。 柳安安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说:“因为,因为我想讨好陛下。” 刹那间,因为小姑娘的回避的不愉,顷刻消失。 褚余懒懒靠在椅背,指了指食盒。 “愣着作何,我饿了。”他的语调,随意了许多。 柳安安这才想起来,她是来陪暴君一起用膳的。 她起身,从食盒中一一取出她做的食物。 白玉瓷的梅花盘上,摆放着切块了整齐的南瓜冻糕,橘的南瓜糕上淋了一层糖汁,近乎透明的人。另一碟,是白的鱼糕并虾仁糕。 柳安安做了一个甜口一个清淡一个口的,就是摸不清他的喜好,索全上了。 单是糕点,就摆了三碟。 高脚的玉陶碗盛着荷叶莲子粥,圆形的矮碗里是梅子山楂汤,又五碟分量小巧的小菜,把这一张略大的小几,都摆放的当当。 柳安安摆完,还是不敢看褚余,只在褚余的对面落座,绞着手指头。 小几上仅有一双玉著,只女官无声无息悄悄在柳安安处摆放了一碗银耳羹并一汤匙。 褚余垂眸扫过这的丰盛,仅仅嗅觉上就是享受。 他曾经品尝过小姑娘的手艺,是当真值得夸耀的厉害。 入口也的确是记忆中的美味。 一碗粥很快就着小菜见底。 梅子汤更口,而弹十足的冻糕,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不觉间,褚余将这些消暑解热的全部用完。 柳安安是看着褚余一点点吃完的。她自己的银耳羹都没喝几口,全程盯着褚余用膳,当食物只剩下白玉瓷的盘碟时,她咬了咬角,却没忍住那一丝上扬。 太好了! 她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时辰的用心,褚余全部都接下了。 没有浪费。 一下子,心里就足了。 褚余放下玉著,打量小姑娘放松了不少的神情。 “明继续?” 柳安安这会儿看褚余,像是看知己,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甜甜地应道:“是!” 褚余角一弯。 “不闹了?” 闹…… 柳安安赧然。 这几天她缩在自己的元晨殿中,没有过来见褚余,也没有任何主动示好的行为,倒真的有两分想闹别扭。 可她怎么敢和暴君闹别扭,小小声反驳:“才没闹。” 她闹起来,才不是这样呢。 褚余心中略松快了些。 “留下来陪我批阅奏章。” 这个倒是可以。 正殿内,长案的左侧多放了一张小几,与通州府时一样,摆了些瓜果甜茶,随她待着。 柳安安在剥瓜子。 她想了下,讨好暴君的确有效。 今送来了她做得饭菜糕点,他就心平气和留她,如果再讨好一点,是不是就能早早替王府求情了? 那她是不是也就可以,早早离开? 离开啊…… 柳安安神一恍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瓜子已经喂到嘴里,咔擦嗑开。 剥了一盘了呀。 柳安安懊恼地盯着自己刚刚投进去的几颗瓜子仁,抿紧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