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长长的“哦”了一声,将周遇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受着那人想要挣,却将他的手扣得更紧了,他笑眯眯的说:“你们俩这么明显不怕我写班务志吗?” 然后他心意足的看见两个电灯泡转了过去,和周遇十指相扣。 周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生气?” “咳,”贺初心想着自己那叫吃醋不叫生气啊,但是说出来又是很难以启齿的一件事,而且以周遇大的脑神经,肯定也反应不过来他为什么吃醋,他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怎么会呢宝贝儿,我开玩笑的,我生什么气啊……我还不是气我自己让你不高兴了吗。” 他这说辞说的滴水不漏,周遇僵硬的挑起一个笑容说:“你好麻。” 然后将自己的手了回来,对着黑板开始抄笔记。 于是贺初在这一瞬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贺初,我们能不要再这样了吗?”周遇没写几个字,忽然小声说,他低垂着脑袋,嘴动的也不甚明显,贺初只能看见他在光下的侧脸美好如往昔,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又带着极大的惆怅。 他说:“这两个星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没有人跟我说话我真的难受的。” 贺初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几天自己小小的赌气对周遇而言,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周遇有过那样的经历,自己本该是那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成为了这两个星期以来对他最狠的人。 他冷着周遇,固执的想着一定要周遇先来找他,他觉得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去示好,可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愤怒本就是无由来的,周遇只是他怒气的承受者。 周遇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他也从来不是那个主动的人,他一直在等着周遇开口,可是周遇也在等着他。 如果不是周遇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了,又怎么会给贺初写这么多纸条呢?可是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 那可是周遇啊,自己怎么能一直一直冷着脸对他呢? 他看着周遇,周遇的脸上平静无波,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句话就消散在空气里,像是他随口说出来的一句饭后闲谈,可是贺初知道,这句话对他而言不是说说而已。 “能的,周遇。”他忽然不敢再看周遇,只能同样低着头,弯着背脊,小声的承诺着。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 他和周遇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足够长,说不定算起来比他所有动过心的人的天数加起来都要长,可是心动和在一起终归是不一样的。 心动是不受约束的,可是在一起却远远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从和周遇在一起之后没有看上过任何一个人,可是周遇的状态却让他碎了心,他为周遇做的足够多,多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地步。他从小是被惯着长大的,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去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他乐意之极,可是太累了。 以前说,不是所有的喜都能在一起,也不是所有的在一起,是自己想要多久,就能在一起多久的。 这种疲倦就像开学前几天他们吵架的那次一样,汹涌而来,并且是避无可避的从内而外的到了疲倦。 那天周遇对老黄说的话是那样的不留情面,他知道周遇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其他不了解周遇的人说的话他也听在了耳朵里。 他们都是不认识周遇的陌生人,他们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去包容周遇的过去给他带来的习惯。他们只会将自己现在的看到的放在心里,毕竟,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谁还会去在意一个叛逆的,高傲的人呢? 重来,重新带着周遇融入到一个新的环境…… “重新来过”这样的字眼看上去无比简单,可是做过的人才知道这样一件事情是怎样的难过,甚至还要去忍受那种一样被孤立的孤独…… 自己到底能不能?那时他是为了追周遇所以想尽了办法,可如今呢……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究竟能不能了。 得到了的东西,就像是没有摆在盒子里的时候看上去那么耀眼了,连带着当初的那点追逐的动力也快消失殆尽了。 也许周遇能忍受那些人的尖酸刻薄的话,可是贺初不能,可他又偏偏不能去制止,因为他是九班的班长。 他是班长,所以要以班级利益为先,不能我行我随随心所。 他不能放弃周遇,可他更不能为了周遇放弃整个班级。 所以真的,太难了。 周遇过不去的那个坎,贺初想帮他过,可是他怕的是自己有心无力。 这种觉真的……太糟糕了。 周遇把目光投向贺初。 他看着贺初有些失神的面孔,像是知道贺初在想什么一样,他看着贺初的发旋,忽然认真的说: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