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理智的刷题写作业,全然没有一点分手了很难受的意思,他以为自己这样就算得上是足够冷静,甚至冷情,最起码能证明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自制力强的人。 可原来不是不难过啊,也不是太冷静,只是因为没有一个“□□”,所以即使他已经难过到了极点,都没有什么地方能供他宣自己的情绪。 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只是不说,逃避着不去想,只一味地将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学习里去,就没有多余的心思给自己难过了。 现在好像什么都忙完了,身上的担子忽然轻了,连带着被自己刻意忽略掉的七情六一瞬间全回来了。 带着浓重的悲伤,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贺初走了,你是难过的。” 他连走的都是那样的温柔的,没有让自己直接看到,也算得上是顾全了他的想法吧。 他对周遇以前就是温柔的,凶不得碰不得,现在知道以后不能再对他好了,就把自己最后的温柔全部寄托在这盏昏暗的灯上了吧…… 说的没错啊,从此以后,天南地北,再不相关。 他不喜自己了,也就不用再对你好了。 ——无关是非,他只是不喜你了。 有了这个认知,周遇低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然后他忽然哭了。 这是周遇第一次,哭的这样酣畅淋漓,毫不顾忌。 他甚至能受到脸颊上泪水划过的痕迹,受到自己被泪水浸了以后,眼眶难以承受泪水的重量,于是它们就这样滚落下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还有自己被泪水浸了的外套贴在他的皮肤上,更多的体在润了外套之后顺着他的手臂滑进了空的袖管。 泪水的温度失的很快,带着一丝凉意,顺着他的胳膊往心口蹿。 以前他也哭过的,但是这一次没有一个叫“贺初”的人来好好安他了。 他终于发现,无论你怎样克制你的情其实都是没有用的。 等到你的情在某一个点上的时候,你宣不出来,就会有眼泪帮你把这些被克制的东西干,直到你再也找不到难受的理由为止。 后来蹲的久了,他就放任自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受着瓷砖刻骨的寒意。 最后他哭的都有些困意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竟然是哭了这么久。 然后他慢的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仰头看着天花板。 难过,很难过,难过到自己几乎想要呕吐,将自己心中翻涌的心绪都吐出来。 这个时候客厅的灯忽然灭了。 那盏在周遇眼里,寿命本就不长的灯终于还是闪了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于是客厅又重归一片黑暗,卧室那盏头灯的光照不出来,这次是彻底的没有光亮了。 周遇有呆呆的做了一会,听着窗外的风猎猎作响。十分难得的,他第一次没有在黑暗中到畏惧,第一次看不见那些魑魅魍魉。 他的一双耳朵都放在窗外,听着那没有情的风,想着下一次刮响会是什么样。 可是风忽然停了,并且停了很久。 于是周遇就又有些不耐烦,像是期待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心里有些落寞,但又因为他莫名的不来,导致像是已经听习惯了的事□□情离了自己的掌控,有些烦躁。 他伸手在旁边的沙发上摸索了一下,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的手边没有了那个人。 以前他们只要坐在这张沙发上,就一定会是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现在沙发只承受了周遇一个人的重量,身边有的只是空气。 他忽然就很想听人说说话,他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个家里。 于是他拿出手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拨通了贺初的电话。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的电话,一切皆凭本能反应,所以当电话那头响起贺初的声音的时候,他只是怔怔的听着。 “喂?有事?”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