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冬的暖,照进白冻寒三尺的雪地,我握着手机一一瀏览他们的近况,三个室友现在都是大公司的工程师,我为他们到开心,室友a在毕业后不到三个月闪婚,婚礼中全是被灌醉后的丑态百出. 我紧握手机,对着天花板大笑好一会,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上次发自内心大笑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 最后,我点开王睿盈的页面,我们多久没见面了?我回想. 七年?八年? 她又换了一个人似的,把长发剪短到肩头,曾经的圆圆大眼现在透出的沧桑,不像过去稚的青脸蛋,彷彿有什么伤痕划过脸颊,看不见却觉的到,我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经歷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但值得开心的是,她实现了她的梦想,成为了一个歌手. 即使不算是知名,但我也为她开心. 看着她四处努力表演的照片,我想起了曾经在音乐教室的练习时光,而我好像已经荒废了最喜的钢琴,她却持续努力不断的前进. 老天爷应该要让这样的人成功才是. 「辰轩!」外婆从屋内喊我. 我这时回过神,天已经黑,我像是经歷一场回忆的跑马灯,怔怔的关掉手机进屋,然后面对现实. 面对已经几乎生活无法自理的外婆. 外婆行动非常缓慢,她拖行着步伐来到寝室,然后弯下,咚的一声,在我还没准备好要扶她,她就一股坐上塌塌米. 我看着裁车上有一半歪的衣服,刚才的手机给的温暖全部降回冰点. 老天爷,可以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吗? 可惜老天爷没听见,祂只给我把握现在的机会.我侧躺上冰冷的塌塌米,看着外婆没有力气自己洗澡的身躯,还有因为血循环不良而肿的大腿,我到身体疲惫但却无法入眠,外婆沉睡时发出长长的吐气,然后再用很艰困速度将氧气进身体. 漆黑的夜空,原本明亮的两颗星,现在都即将化为乌有. 外婆生病的事情不脛而走,街头里邻都知道外婆身体渐脆弱,而外婆过去卖衣维生的活,现在也无法继续. 所以我必须继续赚钱,在小工厂上班成为现在家里唯一的收入. 「嗨!老闆!不好意思,可以帮我多注意一下住在对面阿嬤的状况吗?」我一大早走进附近的美而美早餐店,想寻求老闆娘的协助,至少在我上班时,有人能帮忙注意一下外婆的状况. 「当然好阿!我会时常看看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状况的.」早餐店老闆娘出一排黄牙,顶着昨刚烫好的捲捲发型,笑着对我说. 于是我随意的点了两项早餐当作谢礼,但万万没想到,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当天下班回家,我看见一个多年不见的身影,坐在外婆旁边. 「你回来啦.」身材只剩皮包骨的阿姨做在客厅藤椅上说. 「你怎么会在这…」我诧异的看着她. 「当然得在这啦!」阿姨得意的说. 「…」我望向远方的早餐店,懊恼着我居然轻忽了婆婆妈妈的间言间语功力. 「怎么能让生病的母亲一个人在家呢.」阿姨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你能做什么?」我仗着比阿姨强壮的身体靠进她. 「你能做的,我都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做.」她抬头无所畏惧盯着我. 「要钱门没有.」 「干嘛说的这么难听.」 「我太了解你了.」我想伸手将她拉出屋外. 「你最好别对我动手,我警告你,这是我家,你只是个孙子,我可以报警.」阿姨嚣张的对我尖叫. 而我只得放弃即将动的双手,怀愤怒的走进厨房. 阿姨住进家里三个礼拜,外婆却对她完全失去记忆,不时就问我. 「轩轩阿,隔壁客厅那个人是谁阿?」 「是我请来的佣人.」我淡定的外婆的肩膀说. 「喔,你还花钱请佣人来,不用啦!」外婆傻里傻气的说. 「阿嬤你是有钱人,当然要有佣人阿.」 「我很有钱吗?」 「超有钱的!」 外婆得意得笑了,我也随着她的笑声跟着忍不住嘻嘻发声. 值得庆幸的是,外婆始终没有忘记我,即使在阿兹罕默症的摧残下,她连机车钥匙都忘记长什么样子,也没忘记我的生和姓名. 她遗忘了大部分的事情,但深深烙下个倒是完全没变,我连哄带骗的想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总是在医院门口就被倔降的牛脾气拦下,最后打道回府,她寧死不看医生的态度,让所有医生都摇头. 我看着一步步接近的婚礼期,心中的大石一直无法放下. 再撑一下,至少我要让外婆看见. 「阿嬤!我下个月要结婚了!你想要自己穿着票漂亮亮走进去,还是我推轮椅带你进去?」我在医院门口跟她耗着. 「我要自己走进去.」她在在轮椅上想尝试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那你就先看医生!」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好啦!」她终于妥协. 千辛万苦下,野兽被驯服的做了一套的检查,我不断的在旁边叮嚀着同样的话,像是对不听话小朋友需要有糖果利般. 「阿嬤,乖喔,想要看到我结婚就好好看医生.」我握着她的手说. 「好…」此时的外婆跟有糖吃的五岁女童无异. 她的愿望是如此的强烈. 但医生却给了我重重的一击.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