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终于接到时辰,时晚松了口气,“姐姐有点事儿耽搁了,我们回家吧!” 并没有去追问到底因为什么事而耽搁,时辰点点头,开始收拾书包。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三个人走出校门时门卫大爷都惊了。 “现在的小孩怎么不好好穿衣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大爷震惊之余愤然道,“都九月了!晚上不穿衣服不冷吗!” 不冷是不可能的。 天幕低垂,秋夜很凉。 即使已经坐上公车,从窗隙里吹来的风还是有些冷。 不过贺寻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把衣服给了时晚之后,他才发现.着上身似乎确实是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尽管一直在上药,鞭痕依旧极其明显。 从附小走到车站,一路上,过路的行人都会朝他投来诧异的视线。 目光不停在鞭痕上打转。 直到上车,找到座位坐下也不消停。 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一直被人盯着总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儿。 坐在座位上,受到周围似有若无的打量眼神,贺寻拧着眉。 下一秒,身上却突然被盖上一件秋季校服外套。 对于他而言尺码太小,正常穿肯定穿不了。 就这么盖着却刚好能遮挡大部分的鞭痕。 坐在他身后,盖完衣服,少女飞快地收回手。 一句话也没说。 公车启动,街边光景一一掠过。 车窗上灯火千重,映出少年锋锐却温柔的眉目。 * 回到家属院,贺寻先上楼回家。 换下那件过于宽大的蓝白短袖,简单给时辰做了晚饭,时晚才上楼去还衣服。 防盗门上的氓二字歪歪扭扭的,却依旧清晰可辨。 她有些不自然,捏了捏手里叠好的短袖。 最后还是敲了门。 仿佛一直守在门边一样,少年开门的速度飞快。 “谢谢。”把衣服还给贺寻,时晚轻声说。 套了一件黑衬衫,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不穿上衣,她终于敢抬头看他。 “嗯。”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贺寻脸上瞧不出更多的情绪。 却又把一小瓶药膏进她手里:“这个拿回去擦。” 家属楼里安的照明灯并没有多亮,却依旧可以看清少女脸上那道红痕。 还有纤细手腕处两抹让人难以忽视的淤青。 挑染绿的力气太重,时晚的手腕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没有拒绝,她接过药膏,顿了顿,轻声开口:“你......你会不会有事?” 惦记着去接时辰,当时时晚只想着赶快离开被纠的地方。 回到家细细一想,那个叫董宁的似乎被揍得不轻。 在她看来,比之前揍贺子安还要狠。 如果对方告到学校去,贺寻是不是会受处分? 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时晚并不清楚陆媛媛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样。 真要计较起来,对方挨的处分要比贺寻多得多。 听见她这么说,贺寻喉头微动。 他偏了偏头,下颌拉出一道锋利的线条:“你就不怕你有事?” 在他看来她应该先担心自己才对。 总归他有聂一鸣的关系在,即使有事也出不了大事。 倒是这么一闹,时晚算是彻底被陆媛媛在心里记了一笔。 当然,他不会容许对方再靠近她一步。 提到这个,时晚不微微皱眉。 “我解释过了......”心里清楚本是徒劳无功的解释,她有些丧气,“他们不听啊......” 仅仅凭一张拍立得照片就断定了她和贺寻之间的关系。 不过时晚自己也觉得那张照片看起来似乎暧昧得有些过分。 想起相纸上映出的身影,她脸颊有点儿烫,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就这样吧。” “解释?” 然而少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嗓音低沉,他不依不饶地追问,“解释什么?” 时晚有些无措。 还能解释什么? “就......”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她眼睫扑簌好几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不......” 显然,说出这一句对时晚而言异常艰难。 倚在门边,贺寻看着小姑娘红着脸磕磕绊绊磨蹭了许久,最后都没能把那句话完整说出口。 垂下眼眸。 他无声地一哂。 既然她说不出口,就由他来说。 “你是想说,”不自觉地低下头,时晚听见少年平静的嗓音,“我不喜你是吗?” 没想到贺寻居然这么直白地讲了出来,时晚耳尖一热。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犹豫半天。 最后轻轻应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喜她? 凶起来的时候凶得要命,不正经时又任恣意到漫无边际。这样的少年大抵做什么都只是出于玩闹心态的随心所。 就像之前总是欺负她,又常常出手帮她一样。 教人琢磨不透。 并不是很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低着头,时晚正在想该怎么转移话题。 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比起先前的平静无波,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你有没有想过。”盯着少女微颤的眼睫,贺寻一字一句,“我可能真的喜你。” 作者有话要说: 聂一鸣:嫂子就是不开窍,寻哥真惨啊哈哈哈哈哈 贺寻:滚:) 第27章 北方的秋天风很大。 从附小回来时,街面上已经隐隐刮起了风。现在夜渐深,天光渐暗,风声便愈发肆无忌惮。 “咔嚓。” 贺寻话音刚落,楼道里的窗户就被风狠狠拍在墙上。 年代久远,家属楼构造老旧,公共区域里的设施年龄都不小。被这么一拍,多年未曾换过的玻璃发出清脆响声。 接着便整块掉下来。 顷刻间碎了一地。 “啊!” 时晚不低低惊呼出声。 然而她并不是被突然碎掉的玻璃吓到。 “你......”下意识后退一步,手足无措,她抬眸看贺寻,”你在说什么呢?” 什么叫他可能真的喜她? 不知所措,少女嗓音很轻,如果不细听,几乎要淹没在呜呜咽咽的风声里。 显然很是慌,她死死捏住方才从他手里接过的药膏。 纤细指尖绷紧,指节有些泛白,用了十分的力道。 看着时晚轻轻往后退了一小步,贺寻眼眸稍沉。 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