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会娶我吗?” “会。” “什么时候?” “我想尽早把你娶回家。” …… “你他妈带男人到我们新房里上.?” “对不起,我可以解释,念……” “滚出去!” “念,你说过会娶我的,念,原谅我这一次,是他我的。” “我他妈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 “我们明年就要结婚了,你这样别人怎么想我?” “你要不要脸?” 认识十年,在一起三年,所谓甜幸福,郎才女貌,都是假象。 情这东西,可真够脆弱的。他暗想。 勾勾角,眸黯然,他搁了酒杯:“下楼拿点吃的去。”缓步离开。 易辉在身后嚷嚷:“给哥们拿块蛋糕,巧克力味儿的,忙活一天,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知道。” 才拐了弯,便瞧见坐在楼梯口气的姑娘,对方垂着脑袋,礼服是一字肩的,了白皙雪润的肩头及锁骨,再往下,是起伏有度的位置…… 有些人。 喉结微动,甚至觉心底某处有了异样。他啐了一口,挪开视线,往下走了两阶,又无论如何迈不开步子了。 站了有一会儿,无奈叹了一声,仍是转身看她:“你……” 毫无预料撞进一双水润晶亮的眸子,他愣是没能说出句完整话语,傻不愣登垂首与人对视。 谁也不说话。 气氛不大对头。 不多时回神,他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主动搭话:“进房间呆着吧,在这儿容易着凉。” 小姑娘立马撅了嘴,和他抱怨:“都没良心,看我醉了也不知道送我上楼,走不动了。” 于心不忍,他犹豫几秒,问:“哪个房间?” 没有丁点儿防备之心,她立马咧着嘴冲他笑,答:“205,最里面那间。” “我送你过去?” “好。” 上前扶她,她配合,自觉递了手到他手心,笑得甜:“谢谢。” 他无声摇头,暗叹现在的姑娘自我保护意识太差。 手心传来的温度却是忽略不了的,搀着人往走廊深处走,借着微弱昏黄的壁灯,不住偏头打量她。 眼睛很大,鼻子微,嘴略薄,脸也小,估摸着他一只手就能完全覆住。长相并不出众,胜在眼睛有灵气,身材算凹凸有致,扔人堆里算抓眼的。 拧了门把,他不便进去,只伸长胳膊替她按了开关,突如其来的亮光,那姑娘一时没法接受,捂了眼睛就往他怀里钻:“刺眼。” 他僵着身子:“没事,等会儿就好……” 曲怀瑾依言又掀了眼皮,眨巴几下,四处打量,似乎对房间环境意,连连点头,又抬头看他,蹙了眉心:“你怎么在这儿?” 沐念觉着逗,语气带笑:“你知道我是谁?” “易辉嘛,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低声笑笑,并未解释,把人推开些:“进去吧,我先走了。” 被人一把扯住胳膊:“走什么?昨天那问题还没讲清楚。” “现在晚了,明早再说……” 她想了想,没坚持,松开他,挥挥手:“行,我觉得我现在也听不进什么。” 还有自知之明。 他双手兜,往外退退:“晚安。” “你今天太不对劲,突然这么绅士?”曲怀瑾狐疑瞅他。 沐念淡然应对:“你都喝醉了,我还能怎么对你。” 小姑娘眉一挑,踮脚拍拍他的肩:“不错不错,师兄你找媳妇还是有希望的,保持,继续保持。” “嗯……” 自己笑了一阵,旋身进屋了,门也不关,径直往上扑。沐念轻轻摇头,重新阖了门板。临了还听她自言自语:“易师兄长高了一丢丢,好像。” 她果真对他一点印象没有,明明上次毕业聚会上就坐邻桌。 沐念稍稍郁闷,头一回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 往回走的时候,转念一想,又觉得莫名其妙,没打算和人有点儿什么,还期待人家注意自己,真他妈诡异。 房间不够,晚上和易辉凑了一屋。 那哥们告诉他:“我那小师妹,可不是喜喝酒,就是酒量不行,两罐啤的下去,谁是谁都认不清,上回我们毕业聚会,抱着夏漫喊了一晚上俞恩,唉,太不争气,本来上次想介绍你俩认识的……这样,明儿她清醒了,我给你俩正式介绍一回。” 沐念点了烟,站在窗边,心不在焉:“别瞎折腾,八杠子打不着的,就是真有什么也没结果。” 易辉翘脚坐在沿玩手机:“你怎么知道没结果?” “我知道没有。” “不是吧,我小师妹还入不了您的眼?” 吐了烟圈,他答:“她很好。” 易辉手机一扔,两手一拍:“这不就结了,有情的话,都是可以克服的嘛。” 沐念还是摇头:“你别瞎搞,省得往后见面尴尬。” “尴尬什么尴尬?那姑娘单纯得很,就是你俩真认识了,你充其量就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学长,偶尔打个电话和你讨论手术入路、学术知识的,想进一步发展,还真有点难度。” “那更没必要认识。” “嘶……我发觉你这人,没一点对后辈的关怀心,撇开这层不提,大家都玩在一起,往后见面机会多得是,认识一下也是应该的,难不成以后也当没见过,路上遇着了各走各的?” 表情松动,他有些动摇。 易辉再接再厉:“真的,多一个朋友也没坏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 “就这么定了,明天吃早餐的时候,人多,自然。” “……行吧。” 最后仍是没能打招呼的,他们洗漱下楼那会儿,早没了曲怀瑾的身影,她朋友说:“早上有考试,凌晨五点爬起来就往学校赶,酒劲没过,够她受的。” 易辉看他,连连叹气:“想让你俩见一面比登天还难了。” 他扯扯嘴角,没搭腔。 后来没再见过,哥几个陆续接手工作,再没提过聚餐见面的事儿,就是提了,他也腾不出时间参加了。 时间久了,甚至记不起曲怀瑾这号人,偶尔听易辉提起,也单单是一个知道名字,并不悉的同校师妹罢了。 再次见到,是在上海动车站。 时隔两年,他不大确定,远远看了许久。 她剪了头发,染成栗,戴了顶黑球帽,破的紧身牛仔,样式简单的宽大白t恤,偏中的打扮。背包却是可的,海绵宝宝的图案,有手有脚,走起路来,包上的挂坠跟着左右摆动。 他心情稍好,自然没想上前搭话,对方十之八.九是认不得他的,于是收了视线,径直往地下停车场去。 和易辉通了电话,他告诉他:“小师妹到你讲课那个学校进修去了,要是遇上了,你对人好点儿,要是有可能,把她往你们医院带一带,那边待遇不错,她需要这样的机会。” 他答应了。 又被手头的事绊住,接连一个多月没能去学校讲课,倒是某天下班,心血来去逛了书店,遇上了。 小个子女生站在高大的书架子前,咬着嘴踮脚去够顶层黑外壳的小说。 他看不过,扬着胳膊替她拿了。 曲怀瑾接过,忙低头翻书,说了谢谢。 沐念随口问:“喜余华?” 那姑娘摇头:“喜他的作品。” “都看过?” “还差这一本。” 聊无可聊,她转身往读书区走,他鬼使神差跟了一路,直到人抬眼瞧他,才略略不自在随手从边上架子了本书出来:“不介意坐你旁边吧?” 她弯笑笑:“请便。” 于是捧着本枯燥无味的管理类书籍在她边上坐了一下午,期间曲怀瑾主动和他说了几句:“那个,你在企业上班啊?” “不是。” “哦……那你兴趣还真广泛。” 他干咳,说:“和我的职业也沾点儿边的……” 前前后后也算见过正脸三四次,沐念以为,她至少应该对他有点儿印象了。 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学校见到的时候,她仍旧客客气气和他问好,没有丁点儿认得他的迹象。 他怀疑她有脸盲症。 此想法在之后某天被抹得干干净净,她非但记得他了,还有明确想和他发生点儿什么的倾向。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