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被周岭触碰过,都会钻进浴室里洗很久,用酒和消毒一遍遍冲皮肤,到通红破皮。 这次…… 她更要洗干净。 从昨天在医院,一直到现在,每时每刻她脑中不断充斥的,都是快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给她最的人。 顾承炎把室温调高,等到不冷了,才低声允许:“别冒,小心伤口,简单洗洗就出来,你的行李不在身边,先穿我衣服好不好?过后我去给你买新的。” 秦幼音隐隐有些颤栗。 “哥,你平常都有随身带消毒纸巾,能给我……” “没带,”他注视她,“也用不上。” 顾承炎拿出他新发没穿过的队服,t恤她能当裙子,外套也有拉链可以拉到顶。 秦幼音接过,灼灼看他一眼,咬着挤进浴室。 房间里有极浅的暖香。 顾承炎跟到浴室门外,她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透出姣好轮廓,他闭闭眼,喉结艰涩滚动几下,背靠着门边墙壁蹲坐下去。 里面有她细细索索去衣服的声响,还夹杂着强忍难过的重吐息。 顾承炎心如刀绞。 哗哗水紧跟着响起,也许有女孩的哭泣声,但都隐没在其中,故意不让他听清楚。 女警打来电话,正式通知他:“周岭梁彤他们一伙人已经出去了。” 顾承炎说:“好。” “务必要早请律师!你们准备好打官司,给小妹妹打个预防针,她痛苦的那些事,就算再不想告诉别人,也必须得拿出来——” “谢谢,挂了。” 必须么? 必须要让他的心肝,把受过的伤害一条条贴在身上,供数不清的、不知道好意恶意的人去检阅,评判,告诉她哪些是活该,哪些得忍着,哪些需要像讲故事一样,重复说给所有人听? 也许会被媒体捕捉,也许成为猎奇的谈资。 她被推回地狱,套上可能再也无法拆掉的锁链。 然后换来什么?监狱里,三年还是五年? 顾承炎弯起,不声不响的看似在笑,更像是哭。 他挂掉电话,点开陈年两分钟前发来的信息:“哥,我们守着呢,地形都摸清楚了,等时机到了马上告诉你。” 浴室里,水声停了,有颠簸不稳的呼,轻弱勾着他的耳畔。 房间愈发幽暗,极静,唯有空调吹着热气。 玻璃门开了,顾承炎被溢出的光芒晃到,视野一时花白,他不得不眯起眼,暖白光团中,一个漉的人影走出,停在他的面前。 顾承炎先看到一双瓷白纤秀的腿,骨匀停,皮肤近乎透明,有水珠顺着滚下,划过不盈一握的细细足踝。 他咽喉被扼住,意识里有什么在遥远的炸响。 视线向上。 她腿|处,是他队服外套的下摆,拉链却并没合上,仅仅由她抓着衣襟。 那些脑海里的爆炸声,由远及近,火光呼啸着到眼前。 顾承炎仓惶站起,暗哑地叫了声“音音”。 秦幼音发梢在滴水,脸颊被蒸出红晕,长睫垂落扑簌,抿出了嫣红的血,她身上每神经都在抖,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缓缓把外套的衣襟敞开。 里面,细腻如光白玉,再没有任何附着遮挡。 顾承炎双手一瞬攥紧,嘶声喊她:“音音!” 秦幼音亭亭站着,把两只袖子依次褪下,整件外套滑落在地。 她光着身上前一步,抱住他:“哥,你看看我的伤疤,恶心吗?” 顾承炎双臂抬着,绷到生疼,到底熬不住,一把搂过,触到她滑润至极的肌肤:“不恶心,哪里都好,哪里都好!” 秦幼音攀上他的脖颈,眸间沁出意:“那你要我。” 她说:“我想给你。” 几次的抗拒喊停,不肯让他多进一步,全是因为横亘在中间的这道无底深渊。 现在她只想把所有给他。 告诉他他有多重要,让他受她的完好,也惧怕又迫不及待的,想确定,他是真的不介意,不嫌她。 顾承炎手心烫得她汗,几个字燃着火星从磨出腥气的齿间溢出:“不是现在。” 秦幼音愣了,她这样在他怀中,他却在抗拒。 “为什么……” 她忽然怕到颤栗:“为什么不要,哥,我真的没有被他……你骗我是吗?你其实介意的,是不是?” 顾承炎不再说话,直接把她腾空抱起。 酒店的被子非常松软,她仰躺着深陷进去,哭着刚要坐起来,就被他不由分说困住。 他的覆下。 岩浆一般淌过她的全身。 从额头到脚踝,每分每寸,各个角落,全被他温柔又狂热地对待。 秦幼音脑中一片空白,有极致的电光在眼前纷纷闪过,她失控发出声音,又无措捂住嘴。 直到双腿密密麻麻的烟疤中间,她最不能言说的隐秘处也被打开。 盖上他灼烧的舌。 她被刺得彻底失声,任他推上陌生而灿烂的云霄,坠入永无尽头的炙热深海。 窗外响起闷雷,暴雨将至。 顾承炎汗水淋漓,送她到达极致,撑起身盯着自己不肯平息的位置,痛到意志要爆开,他平复许久,用被子把秦幼音住,只出个红的小脑袋,揽到臂弯里轻轻地哄。 他嗓子火烧火燎,喝多少水也无法浇灭。 她身体突破限度,拍两下就能睡着,顾承炎等她依恋地半睡半醒时,才去浴室里冲凉水。 不是现在。 小傻子,你什么也不需要向我证明。 但我会用行动告诉你。 我有多你,多么发疯的渴望你。 顾承炎熬到浑身燥热消退,回到上,拥着秦幼音,在她耳边哼了首儿歌。 她了力,睡得很沉。 陈年的消息再次跳出来:“哥,可以了。” 顾承炎收起手机,在秦幼音额角落下轻吻,捷下穿上衣服,戴口罩,把外套帽子扣住低,俯身在桌边,写了几个字放去头:“乖,醒了等我,别怕。” 他拉开窗,看了眼外面的可怖天。 酒店的后侧面对的是一片待建废墟,在这种天气里等同于无人之地。 顾承炎躬身踏上窗台,钻出窗口,回身把窗子别住,免得她着凉,他望向下面,有三个身影在招手示意,他略一颔首,长腿伸开,脚尖点在空调机箱上,矫健一跃,在飘摇大风里踩住二层的窗台。 底下三个人憋不住惊呼。 顾承炎毫无停顿,修长身体在暗夜里犹如蓄力量的弓,他拽住窗外栏杆,转眼跳至地面,手一勾,带人上了停在隐蔽处的车,抄早已探好的小路飞驰出去。 砂石被风扬起,刮得车窗砰砰作响。 顾承炎双手搭在膝上,漆黑双眼直视前路。 “炎哥,几个人全在咱们手里了,从他们出了派出所就盯着,那个叫周岭的得意啊,跟遇上啥好事儿似的居然跑酒吧里去了!” “女的也不是好玩楞!” “对了哥,其余那些花钱雇来的喽啰,陈哥说不用你费心,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绝对够他们后悔一辈子。” 顾承炎冷声:“少他妈废话,开快点。” “好嘞!” 还没到正月十五,仍在年关。 南方冬天也要下雨,冷夜里暴雨将至,人人躲回屋檐下,更衬得假期停工的建筑现场暗如鬼域。 这小镇多陌生。 却是囚他人多年的牢笼。 顾承炎下车,高大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缓步向深入走近。 陈年上来:“哥,你躲过酒店监控了?放心吧,这片儿哥几个检查过了,绝对死角,后续处理的地方也安排妥,他俩眼睛耳朵嘴全堵,你随意。” 顾承炎眼帘掀起,看向不远处建筑垃圾遍布的地上,被套住头剧烈挣扎的两个人。 陈年低叹:“我跟他们这大半天,也差不多整明白咋回事了,哥,你,你收着点。” 顾承炎摊开手:“你嫂子睡会儿该醒了,我没时间耽误,把烟和打火机给我。” 陈年赶紧递上。 顾承炎扯下女人的头套,梁彤惊惧尖叫,声音全被堵在喉咙里,她手脚绑着,拼命往侧面翻滚,被顾承炎一脚踢到墙边,再也不能动弹。 陈年说:“她还是个网红呢,靠脸吃饭的。” “是么。” 顾承炎嘴角翘起一丝,头顶雷霆乍响,明晃晃割开幽黑夜幕,他站在浓云下,活索命的阎王,任何人,任何理由不能特例,他要的唯有血债血偿。 梁彤看不见,听不到,不能说,吓得肝胆俱裂。 顾承炎点燃第一支烟,喃喃:“用烟头烫人,好玩么?”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