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的。”季一粟停下来,一手撑着榻,免得着他, “现在换么?” 他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常服,恐怕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一起换的。 年渺太了解他了,在飞鸟放下嫁妆离去后就明白,他肯定会趁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来,要做第一眼看到自己穿嫁衣的人。 他“嗯”一声,主动去帮季一粟,却微微偏过眼不去看,声音小如蚊蚋: “先给你换。” 明明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多少次,然而这样一个特殊的夜,他却比第一次还要羞涩,紧张得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半天才把对方的衣服完。 不过说起来,他跟季一粟的第一次甚至算不上羞涩,或者说,本顾不上羞涩,只有无止尽的沉沦和堕落,是抑克制许久的发和疯狂,是真正的抵死绵,反倒不如现在这般纯情。 季一粟忍不住低头亲他蹭他,唤他的名字: “渺渺。” “嗯。”年渺生涩地响应着,碰到了他已经亢奋的地方,脸完全烧了起来, “你收敛一点……起来……我给你换……” 季一粟朝他讨要了一个绵的吻,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站好,一旁的桌上出现了一套迭得整整齐齐的喜服。 年渺将喜服抖开,练地往他身上套。 相比之下,男装要简单许多,但灼目的红还是让人眼前一亮,抖开之后,更是如同烈烈火,却比赤火更,仿佛是新鲜的血,光芒顿时映了整个阁楼,殷红之中掺着若隐若现的金,更是耀眼无比。 极其漂亮的颜,是年渺从来没有见过的红,单是颜,无需装饰,就胜过了他所见的所有衣服了。 果然是独一无二的,他叹,这是他和季一粟的血染成,就已经是无人能及的了。 不是单纯的红,穿上之后,才会看见里衣和外袍都镶了金的滚边,光华亦是夺目,如同剪裁下最灿烂的一段光,细细编织而成,阔的肩两侧立着金的花枝,是年渺最喜的风铃花和凤栖梧桐,斜斜垂下缀着珍珠的苏,却不是珍珠,要更莹润剔透,不知是什么异宝。细细瞧去,衣袍上布火焰和雪花模样的暗纹,带也是金,中间做成了火焰的样式,镶嵌着一颗硕大透亮的血宝石,下坠长长的苏,亦是巧的火焰和雪花相间。 除了衣服,发冠也是对应的金镶红宝石,也做成了火焰,年渺帮他穿戴整齐之后便停下来不动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专注欣赏着。 华美庄重又不失气势磅礴,宽肩窄,将季一粟完美的身材展得淋漓尽致,平里的冰寒褪去,如同一团天火燃烧着,耀眼无比,俊美的脸非但没有黯然失,反倒更衬得举世无双,光芒万丈。 季一粟反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去挡他的脸。 “让我看看。”年渺抓住他的手,随即抱住他,仰头去亲他的下颌, “怎么这么好看。” 季一粟问: “什么好看?” “你好看。”年渺哄着,赖在他身上,只亲亲摸摸,惹上了火又舍不得他掉,隔着衣料摩挲着。 “不顶用。”季一粟低着亲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就一次。” 年渺是依着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累赘了,在黑暗中如同一块美玉,散发着盈盈的光。 季一粟却停了下来,只抱着他亲了一会儿,低声道: “先换上。” 年渺含糊“唔”一声,被他拉到梳妆台前坐下,闭上眼睛不敢看不着寸缕的自己。 他能觉到季一粟抵着自己,磅礴的力量蓄势待发,对方却格外有耐心,拿着梳子,将他在方才的纠中早已散下来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梳着,青丝又密又黑,如瀑布一般直直倾泻而下,直到际。 他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随即觉到眼前是耀眼的红,大概是季一粟将他的衣服拿了出来,果然下一刻,柔软光华的衣服便套在了身上。 女子的喜服要繁琐许多,但季一粟已经门路,拉着他站起来,没过多久,已经一件一件全都穿好了,带也系得整整齐齐,他甚至听到了苏碰撞的清脆声,受到了。 安静了许久,他还是不好意思睁开眼,只能听见季一粟有些沉重的呼声,随即是喑哑的问话: “渺渺,不看看么?” 他这么一说,年渺反而双手捂住了脸,宽大的衣袖随着这个动作垂落,出了皓白的小臂和手腕上灿烂辉煌的金镯子——也是刚才季一粟给戴上去的。 “等穿好再看也行。”季一粟没有勉强他,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再慢条斯理地将耳坠之类的首饰戴好,简单挽了发髻后,再戴上沉重的凤冠。 头上一沉,凤冠戴上应该就好了,年渺的羽睫蝶翼一般轻轻颤着,犹豫着要不要睁开,季一粟却悄声道: “先等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气音,仿佛是耳畔的私语,甚至有气息拂过,年渺的耳垂很快红得滴血,比耳坠上镶嵌的红宝石还要红。 他能受到季一粟俯下身,正对着自己,捏起了自己的下巴,接着额间有冰凉的意,和细细的笔划过的意,知晓对方在给自己上妆了。 这些原本应该由旁人持的事情,此时却是新郎一样一样亲自来做,不容许任何人手一分一毫,放在俗世间简直是荒谬,可在季一粟身上,又是如此合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