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云峥醒着, 资金的问题自然刃而解, 作为傅氏掌权人, 傅云峥能够支配傅氏旗下所有产业资金水, 但因为他昏着,一切手续调动起来就格外麻烦。 但比起吊灯坠落砸伤的那些人, 五亿资金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次事故一共造成13人轻伤,4人重伤, 傅茹兰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趁傅云峥昏,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傅云峥身上,借机把他从傅家掌权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傅茹兰无声地倒一口气:“先把工程款凑上,重新签订一家靠谱的承包方......调查事故那边我派人去涉,不能让他们把云峥推出去,否则就算保外就医,云峥也出不了国。” 余鹤默默盘算,他自己名下也有不少资产,有直播赚钱的投资,也有傅云峥给他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总价不菲。 那些人越想趁傅云峥昏搞事,余鹤越要把局面稳住,绝不会让傅家的权力旁落在他人手中。 傅云峥赢了一辈子,余鹤绝不会让他输。 * 翌一早,余鹤回了趟傅宅。 傅云峥不在,整个观云山冷冷清清,秋意渐浓,枯枝败叶孤零零挂在树梢,在秋风中萧萧瑟瑟。 余鹤迈进台阶,门口的帮佣立即为他拉开大门:“余少爷。”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傅宅中的帮佣比起往更加谨肃,脸上不敢出一丝笑意,举止间动作轻巧,没有半分多余的声响,恨不能连呼都能静音。 令人窒息的低气弥漫在傅宅上空。 余鹤站在恢宏的前厅,回望来时走过的路,想起第一次来傅宅,就是在这扇厚重的大门后,他见到了傅云峥。 眼神在大门上略微一停,余鹤转身走向电梯,来到三楼,从保险柜里取出些东西。 下楼时,他没坐电梯,大步迈下台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傅宅。 回到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围了好些人,吵闹着要进去。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我们都是病人的亲戚,想看看还不行?” 几个护士拦在门前: “还没到探视时间,而且探视也不能这么多人进,病人还没有离危险期!” 几个人各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却并不理会护士的劝阻,打眼一看,居然还有傅家的几位长辈。 “事故调查组现在就在公司,公司的股东们都等着信呢,现在我们主事的人躺在你们医院,一天一夜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傅家出了大事,傅云峥作为家主理应将责任担起来,躲在医院可不行!” 余鹤心头一沉,越过人群走到门口。 他挡在护士身前,沉声问道:“几位叔伯这是在做什么?” 在傅云峥面前,傅家人对余鹤很是客气,见面就小鹤长小鹤短地嘘寒问暖,如今傅云峥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几个人连正眼都不肯给余鹤一个。 更有早看不惯余鹤的,冷嗤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余鹤眸中擒上了一层凉意:“怎么?傅云峥昨天才进急诊,今天你们对我就变了脸,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那人不屑道:“没有傅云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余鹤怒极反笑:“没有傅云峥,你又算什么东西?今天我在这儿,你们过不去这道门,傅云峥是生是死,自有我来担待,不牢各位叔伯费心。” 傅海山缓缓站起身,沉着脸看向余鹤:“我看你担待不起!难道你一个外人还要做傅家的主?傅家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面对傅家长辈的目光,余鹤面不改: “傅云峥能做傅家的主,那是他的本事,我能做傅云峥的主,这是民法典赋予的权利和义务。”余鹤环视众人,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难道傅家的规矩大的过法律?” 傅海山险些气得一个倒仰。 余鹤不以为意,独自站在众人面前,明明姿态自然随意,气势却毫不逊。 他是一人一身,也是千军万马。 一种强大的气场支撑着余鹤,他的灵魂充力量,求胜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些人皆以傅云峥为倚靠,当如今大厦将倾,一个个又都着急把自己摘出去,生怕牵连上灾祸,只想把事情全推在傅云峥身上。 平里在傅云峥身上血,关键时候还要砸断傅云峥的骨头,连骨髓都一滴不剩地榨干! 余鹤扫视一圈,心凉如水。 他不能再做落在枝头上的小鹤了,他也要长成一棵大树,顶天立地,和傅云峥相偎相依。 傅海山搞不定余鹤,转身去挑唆傅茹兰:“小兰,这就是你弟弟千挑万选的好弟媳?” 傅茹兰拢了拢肩头的披肩,没说话。 傅海山继续施:“工地还差着五个亿的缺口,你这么放任一个金丝雀在长辈面前胡闹,傅茹兰,这可不是借钱的态度。” 傅茹兰脸乍变,她冷着脸,仍勉强笑了笑:“大伯,这是傅家的生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在这个时候为难余鹤,将来云峥醒来......” “我问过大夫了,云峥几年前车祸就受过严重的外伤,这次属于二次伤害,非常凶险。” 傅辉出言打断,慢声说:“小兰,有些话大哥不想说这么明白,但你、我、傅家,咱们得做好傅云峥醒不过来的打算。” 傅茹兰被这话气得全身发抖:“我弟弟醒不醒得过来,不劳大伯一家费心了。” 傅海山声音不疾不徐:“是吗?” 他知道傅茹兰是大小姐脾气最受不得,原本傅茹兰找他家出钱,他家还不好拒绝,这会儿惹急了傅茹兰,正好一拍两散。 其余傅家人都是随着傅海山行事,见傅海山作势要走,也纷纷千方百计地找出借口推辞。 临走前,还一个接一个地给傅茹兰出馊主意,气得傅茹兰口发闷,对傅家人彻底失望。 “小兰,城东那块地你再考虑考虑。”傅海山有成竹,仿佛胜券在握,终于显出真实目的:“这块地现在那么烫手,除了我们还有还敢接呀。” 余鹤抬起头,看向众人:“我接。”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余鹤身上。 傅辉眯起眼:“余鹤,你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就算傅云峥每年给你两千万,五个亿也足够买下你后半生了!” 余鹤勾起,学着傅海山的语气悠悠反问:“是吗?” 他将手机屏幕按亮,把账户余额展示给傅辉看。 傅辉漫不经心扫了眼手机界面。 移开视线后,傅辉又瞪大眼睛转过头。 他紧紧盯着余鹤手机上的那串数字,数了一遍又一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聪林没那么多心机,说出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我靠,你这一串0是p图p的吧。” 余鹤面无表情,把手机放到傅茹兰手中:“茹兰姐,大伯说的没错,我是个外姓人,傅家的是本来我不该管,也轮不到我做主。但现在,他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傅海山心头猛跳,他步步为营,等着傅茹兰走投无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鹤就等着傅家人图穷匕见,在最后时刻获得了傅茹兰的全部信任! 余鹤对傅茹兰说:“五个亿的资金不是问题,接手的建工集团也不必忧心,我已经和我大哥陈思健说好了,明天就能动工。” 傅茹兰低头一看,余鹤的手机停留在手机银行的界面上,九位数的余额连傅茹兰都到不可思议。 “小兰,你可不能听这个余鹤的话,”傅海山当即转变态度:“我们才是一家人。” 傅茹兰冷笑一声,没在理会:“不劳大伯费心,这笔钱有余鹤帮忙就够了。” 傅海山不可置信,看向余鹤:“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余鹤看着在场瞠目结舌的傅家人,没有丝毫炫耀的语气,可内容足以令这些视财如命的人妒红了眼。 “当然是傅云峥给的。” 傅聪林一脸怀疑人生:“云峥小叔是疯了吗?” 一行人面面相觑。 本是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傅茹兰出城东那块地,结果好处没沾着,反倒被余鹤秀了一脸。 谁家能在一天的时间里来五亿的资金。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一个靠美上位的金丝雀,怎么能掌握如此庞大的经济大权? 傅聪林口而出的慨,是所有人内心真实想法的映。 傅云峥是疯了吗?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傅茹兰才问:“小鹤,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把观云山的宅子抵押给银行了。”余鹤靠坐在排椅上,搭着手挡住眼:“你说的那个神经外科的教授我查过了,确实很厉害,等傅云峥病情稳定了......你送他出国治疗吧。” 傅茹兰面愁容:“可事故调查组那边还没太大进展,不知道云峥出境会不会受到限制。” 余鹤面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我做他的担保人,留在国内,傅云峥就可以出国了。” 傅茹兰猝然一惊:“什么?如果查出什么问题,作为他的配偶,你可是要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 余鹤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呢?” 一时间,傅茹兰居然无言以对。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 在余鹤眼中,当务之急是傅云峥的病情,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往后退。 包括他自己。 傅茹兰内心动容,颤抖着手抚了抚余鹤的鬓角:“小鹤,云峥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余鹤垂下眼:“他遇见我以后,倒霉的事儿也不少,城东这块地本来早就该亲自视察,是因为陪我才一推再推。” “这是孩子话,难道他去视察,就能看着工人把灯装上吗?你别把事情都怪到自己身上,这回所有事儿都赶在一起,实在是太巧,他们就是冲着云峥来的。” 余鹤沉默半秒,说:“我知道,所以我会替他留在傅家,守着他的位置,傅老板赢了一辈子,我不能让他输。” 傅茹兰心疼地看着余鹤:“大不了就让银行把宅子拍卖好了,好在那宅子倒还值钱。” “我不想卖宅子。”余鹤微微敛眉:“那是我和傅云峥的家,如果傅老板......真的不能醒来,我和他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里。” 观云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是余鹤最珍贵的回忆。 他在那里和傅云峥一起生活,朝夕相伴,还有傅云峥为他建的篮球馆、一起搭建的猫爬架。 余鹤对傅茹兰说:“傅宅的医疗设施齐全的,就算他一直不能醒来,我也能在观云山照顾他。”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