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烛瞪大眼睛,停住动作。 夏蒹觉自己没有被继续往里推,赶忙去推裴观烛。 可裴观烛却直接把她上半身子从井里拽了出来。 夏蒹:? 夏蒹惯摔到地上,抬眼便见裴观烛慌慌张张的凑到了她跟前。 “手伤了,手伤了,手伤了……” 少年眼中温柔的笑意然无存,只剩显而易见的崩溃,他松了夏蒹手腕上套着的麻绳,手腕上一圈冒着血丝的红痕清晰可见。 “怎么会!怎么办,怎么办!”裴观烛双手颤抖,揽着夏蒹的手腕,猛地转过头盯紧了站在一边冷汗直冒的王妈妈。 “都是你!都是你!我早就说了要温柔的对她!不能让她受一点伤!你怎么赔我!你要怎么赔我!”裴观烛起身掐住王妈妈的脖子。 体型如一堵厚墙的人到了裴观烛手里,挣扎的像个被拎起脖子的小仔,嘴里发出几个“嗬,嗬”的音节,双腿不断往前踢踹着,在土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划痕。 “我的夏蒹都被你伤了!你要怎么赔我!我明明都说了不准让她受一点伤!我明明都说过的!” 少年面容狰狞,长发散落身,如怨鬼现世。 “裴观烛!”夏蒹被捆着手,拽出嘴里得布团,着急忙慌往前,却被捆住的双腿绊住摔到地上,“你冷静点!不能杀她!” 少年嘴中呓语一顿,怔愣转过头。 院火光连成片,映进他漆黑眸底,少年像自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昳丽不似凡人,男生女相的面容上是明显的怔忪,好半晌,忽然弯起一双上挑凤眼。 “嗯,你说的是呢,”裴观烛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今我只会杀你一个人,不过她犯了错,我要惩罚她。” 匕首的光倒映着火红的夜空,和裴观烛染笑的眼睛,夏蒹看着他手起刀落,赶紧闭上眼。 “啊——!” 惨叫声刺的人耳膜发疼,夏蒹肩膀猛地一缩,浑身都打起颤。 什么东西被扔到地上的声音,血腥味靠近,裴观烛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既然受伤了,那也没办法……” 夏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闻言颤巍巍抬起脸。 抱着自己的少年墨发披散,有几缕掉落到夏蒹身上,滴滴答答落着血,他垂眸,肤苍白,有血滴子溅到他的脸上,却显他如悲天悯人的神佛,怜悯地看着她的身体,用冰凉地手抚摸过她的肚子。 不带一丝旎,夏蒹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被一条浑身冰冷的白蛇住,一动不敢动。 “手腕伤了,那便用这边做吧。”裴观烛轻声开口。 “这边?做、做什么?” 听不懂,可就是莫名让她骨悚然,夏蒹脚下拼尽全力想要挣麻绳,却一点挣不开。 “做什么?”裴观烛轻笑,像是听到什么有趣地事情。 “自然是做人皮灯笼啊,”他手掌起夏蒹衣衫,如白蛇紧紧将她住,“那样我便不必担心你会变臭,能去哪里都带着你了。” “我这之后,打算去距离金陵很远很远的冬周呢,”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像是进行最后的绵,“没有你在,我想我一定会寂寞的,” “所以,我就把你做成灯笼,咱们永远都在一起吧?”少年偏过头,墨发掠过侧脸,还在往下着血,他苍白面泛出不正常的红,看向她的视线痴狂专注。 夏蒹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觉。 只知道她这辈子也没有这么害怕,这么恐惧过。 那边捂着断手的王妈妈还躺在地上哭嚎,夏蒹松开颤抖的,又合上,好半晌才磕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活、活活活、活人也、也也能陪着你去、去、去冬冬冬周。” 她磕巴的时候,裴观烛就抱着她,视线极为专注的偏头看着她。 “唔,”裴观烛转了下黑漆漆的眼珠,“是呢。” 夏蒹大喜过望。 可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 【警报!紧急警报!宿主生命即将受到威胁!检测到绑定角裴观烛目前杀意值以百分百!】 笑容僵在角,一双冰凉的手拆下她手腕上的麻绳,小心翼翼将她的两只手捧在他手心里。 “既然手腕破了,那就不能用泡井水的方法了,”裴观烛温柔语气带笑,右手举起锋利的匕首,“直接活剥好了。” “啊——!” 【卧槽系统我现在能不能提前兑换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要兑换天生怪力!我要兑换天生怪力啊啊啊!】 她在脑海中尖叫,瞳孔映出匕首雪亮的锋利,马上就要近她被裴观烛攥着的指尖! 系统:【按道理是不能的,可是咱们这边有一个免费的10秒体验套餐。】 夏蒹高兴地眼泪直飚,【快点!求你了快点!】 一切都好似成了慢镜头。 匕首划破了白皙的指尖,出鲜红血珠,一股极为怪异的力量自身体内部涌进,短短十秒,夏蒹不假思索直接用蛮力抢过了裴观烛手中的匕首!转过头对上裴观烛震惊的眼,将刀子举到他脖颈一侧! “啊……”裴观烛回过神,垂眸看了眼贴住脖颈的匕首,对上夏蒹的视线。 “我要被你杀了呢,”他笑起来,视线是不正常的痴狂,甚至还对着夏蒹仰起了苍白的脖子,兴奋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快点杀掉我吧,被你杀掉,觉好幸福。” 夏蒹攥着匕首柄的两手疯狂打颤,十秒结束了,可她除了抢下了裴观烛的刀子,什么都不敢做。 ——她不能杀裴观烛。 夏蒹呼颤抖,想也不想将刀刃调转了方向,对准自己的口! “哎?”放在自己脖颈旁的刀子没有了,裴观烛从极度兴奋中身,看到夏蒹在做什么,登时吓得面苍白。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瞳孔颤栗,疯狂地摇头,“夏蒹!我的灯笼!我的灯笼!不要!” “夏姑娘!”远处传来有人呼喊夏蒹名字的声音。 夏蒹松下肩膀,视线坚定与裴观烛对上目光。 “裴观烛,”泪水晕花了她的视线,夏蒹死死抿紧,“我发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可是这不证明,我就想要被你杀死,同样的,我也不会去伤害你,杀你,” “你死的话,我会着陪你一起死,哪怕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死,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信任我,我知道你可能本不相信活着的人,可是我想让你相信我,让我成为这世间你唯一一个相信的人,我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你。” “所以,”夏蒹咬住,将刀子往下滑,“这道伤,就暂时用来做制你的刀鞘。” 裴观烛睁大眼,看着她刀尖往下,片刻都没有犹豫,在那雪白的脯前划出一道细长不深的伤口。 明明初见时,还因为手腕被抓了几个深刻的指甲印而哭泣。 为何? 泪水掉出眼眶,夏蒹松开紧咬出齿印的下,攥紧匕首往对面跑去。 “柳姐姐!许大哥!我在这里!” 少女的声音再没有方才的决绝。 裴观烛跪坐在地上,转过头,对面是滔天的火势,少女的衣裙映了火光,鬓发散,停在那二人身前,才放心的往前倒了下去。 【恭喜宿主获得绑定角裴观烛6点信任度,第一卷 剧情进度100%,已为您开启金手指功能。】 第24章 肩上染月 “母亲,我到如今才察觉,我其实是一个心智不稳的人呢。” “心智不稳,总是会被她所欺骗,莫非——” 苍白到好似没有血通的指尖触到右脸,这里曾有她咬下的痕迹,可如今却已恢复如初。 少年微微蹙起眉,想起那道齿痕的消失,心中到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难道就是所谓的——‘不舍’吗? “莫非,我实际上也是个贪恋俗的人?”他歪过头,墨发之上,血红的发带随之摇晃到一侧。 “我想,母亲你如果当时不选那个女人,而是让夏蒹来引我,我也许会中套呢。” 像是被自己说出口的话逗笑,裴观烛坐在边的木椅上,笑的浑身颤抖的弯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她也不会做那种事吧,夏蒹虽然聪明又狡猾,但其实是个好人呢,”裴观烛笑着站起来,伸出手拉过幔,“和你,和我,和那个死人都不同。” 幔下,女人躺在淋污秽的榻上,如死尸一般僵硬,面孔朝上,睁着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像是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丝毫动静,若是口尚所起伏,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唉,真是可怜,”裴观烛动作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掏出方雪白帕子遮住口鼻,看向女人躺着的淋污秽的褥厌恶的蹙起眉,“所以我才觉得,死于你我而言是一种解,明明都让人给你准备好绳子了,不过——” 裴观烛弯起眉眼,蹲下单膝,贴近女人的耳朵,轻声开口,“母亲,镜奴看到你这副样子,真是从心往外到愉悦。” “毕竟,镜奴从很久之前就在等这一了,”少年笑声沾恶意,“而且父亲最喜阿母,母亲一直这样努力效仿,如今终于一模一样,可喜可贺。” 他停下话语,笑容加深,出森白的牙齿,在女人耳边好似恶魔呓语。 “其实,府里从未闹过鬼哦。” “若是之前,母亲听到这些话可能会动地哭出来吧,”裴观烛侧过脸笑着注视对方空的双眼,“一切都是我做的哦,不管是你夜里听到的女人的哭声,还是常常看到的,属于女人的‘鬼影’。” 女人的眼珠一动不动。 少年轻轻“唔”了一声,忽然想起些什么,“啊,对了,” 他起身往妆台的方向走,“我要借走母亲一些首饰,之后会归还您的。” …… 夏蒹这一倒下,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期间她也曾睁开过眼,只是思绪还深陷混沌里,隐约看到柳若藤和许致坐在她身边,二人忙活着帮芍药的忙,给她额头换上新的凉巾。 男女主真是好人啊。 不像某个没良心的杀人魔。 “夏姑娘,”兴许是看见她睁开了毫无神采的眼,柳若藤在她挥了挥手,“多亏夏姑娘,我们这次的悬赏任务才得以完成。” 完成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夏蒹喉咙间发出一声“嗯”的音节。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