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首辅之孙这么恭维，柳福贵很是开怀，只觉得自己这些钱粮没白花。 事情已经说定，书房内便是一片和乐融融。徐子渊回想起小舅子眼下还在书院求学，想到上辈子柳韶光为了他的学业多有费心，便顺嘴又送了柳家一份人情，“听闻府上二公子还在念书，我可为他写封举荐信，若是他有意去京城，便可进国子监读书。” 柳福贵都被这巨大的馅饼给砸懵了一瞬，失了惯有的 明，傻呆呆道：“璋儿也能进国子监吗？” 那可是国子监啊！能在里头念书的，可都是官家子弟。 宋珏则笑道：“柳家若是成了皇商，又有世子作保，二公子如何进不得国子监？” 柳福贵和柳焕这回真是喜形于 ，对着徐子渊千恩万谢。宋珏则在一旁啧啧称奇，心说这柳家也 了不得，能让徐子渊为他们考虑至此。 直到出了柳府，宋珏还在 慨，“看来这柳家是真合了你的心意，认识你这么久，倒是难得见你说那么长一段话。” 徐子渊微微垂眸，又恢复了往常的寡言少语，“柳府很好。” 宋珏也不以为意，点头接话道：“柳家父子确实不错，都是明人，却不市侩，叫人观之可亲。据说柳家大小姐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在尽出美人的江南都有着容冠江南的称号，也不知是何等神仙妃子？真是令人神往！” 话音刚落，宋珏就觉得脖颈发凉，扭头一看，徐子渊正用仿若看死人的冷淡目光看着自己。宋珏顿时挠头，大为不解，“我说错话了？” 徐子渊慢慢移开目光，大步向前，越过宋珏，留给他冷漠的两个字，“聒噪。” 宋珏：？？？ 柳韶光听了徐子渊离开的消息后才去找柳焕打听消息，听闻柳家这回要给的是一百万石粮草便微微皱眉：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而是……她上辈子亲自运粮前往北疆，亲眼目睹将士生活之清苦，脑袋别在刀尖上，吃食却很是贫瘠。 一百万石粮草听起来不少，然则运粮队路上便要吃掉一小半，运到北疆后，分摊下去只能叫将士们每餐都吃 。 真正叫将士们 动的，是柳家给的那三万头肥羊。晚上一帮子人围在火炉边，烧好锅子架上烤架，羊 锅烤全羊，一口下去 嘴，真是神仙 子。 砸吧砸吧嘴回味半宿，第二天打仗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就惦记着打了胜仗再回去吃顿庆功宴。 柳韶光念及往事，心下便是一叹，不知现在让大哥再加点骏马肥羊，会不会被大哥训一顿？ 徐子渊回了住处，越想越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却一时没有头绪。不过今见了柳焕，他倒是想起来上辈子柳焕那桩糟心的婚事。柳韶光都气哭好几次，徐子渊哪能不记得？ 这么一想，柳焕的亲事也没多久了。徐子渊便唤来长随瑞安，低声吩咐他，“去查一查范凌。” 第8章 、008 ◎故人重逢◎ 这一次未能顺利见到柳韶光，徐子渊便有些不安。前世回府时只看到柳韶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场景时时刻刻折磨着他，重生后第一件事便是赶紧下江南来寻柳韶光。 却不知哪里出了错，原本该在今的初见却出了差错，徐子渊的眼中逐渐 了几分疯狂的戾气，仿若又看到了和离书上那抹刺眼的鲜红，神情痛苦，喃喃低语，“死生不复相见……阿韶，你何其狠心。” 瑞安素来明能干，虽刚到江南，办起事来却毫不含糊。徐子渊叫他去查范凌，他原以为照徐子渊的脾 ，该是要通过范凌这个二世祖拿住范家的把柄，便花了些心思，仔细渗透，慢慢打听，誓要将范家查个底儿掉。 沈知府等人又三天两头邀徐子渊和宋珏参加宴会，宋珏天生 热闹，五次里总能磨得徐子渊答应他一两次赴宴。 如此一来，倒叫徐子渊无暇仔细询问瑞安有关范凌的事。到底瑞安也是初至江南，办事不若在京城那般趁手，也情有可原。 只是每每赴宴，徐子渊一见着范同知便回想起一次柳韶光为着柳焕的婚事 心落泪之事，哪里还能给范同知什么好脸？ 范同知心下惴惴，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 倒是沈知府心情颇为愉悦，他和范同知政见不合，范同知没少给他找麻烦，如今见范同知吃瘪，沈知府自然也乐得看笑话。 人嘛，都是看对手倒霉的。 沈知府一高兴，就更办宴会邀请徐子渊前来赴宴了。当然，沈知府自觉自己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心想帮一把同僚。同僚不知何故见弃于贵人，作为一个关下属的好知府，他不得给同僚多制造几回见贵人的机会，好叫他们解除误会？ 办宴会的次数多了，见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沈月华便亲自来柳府寻柳韶光，见了柳韶光便娇斥道：“好哇，柳大小姐可真有闲情逸致，在家样样舒坦，都忘了我这个手帕 了是不是？三催四请都请不到你的人，看来下回要约你出去玩，得叫八抬大轿登门抬着你去才是！” 柳韶光心知自己推了沈月华好几次帖子，她这回过来，定然是要拿这说事的，到底是自己的不是，柳韶光也难免心虚，笑着起身，朝着沈月华作了个揖，正经道：“怠慢了姑娘，小生这厢赔礼了。” “你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怪模样？”沈月华撑不住笑了，虚空一指柳韶光，抬了抬下巴，故作高傲道：“那便罚你去本小姐府中端茶倒水伺候半个月赔罪吧！” 柳韶光拿着茶杯往沈月华手上一放，笑眯眯道：“新得的老君眉，正合小姐的口味。小姐且尝尝，若是我伺候得不好，便扣我的月银吧。” “越说越没谱了。”沈月华笑得肚子疼，手里的茶杯颤颤作响，一手 着肚子乐道，“堂堂柳家大小姐，还能计较那点月银？” 柳韶光见沈月华顺利被自己糊 过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又神情严肃地同沈月华说道：“不计较的话，小姐以为柳府的家业是怎么攒下来的？” 话还没说完，柳韶光自己先撑不住笑了。沈月华略一琢磨，又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笑个不停，眼角已然冒出了泪花，“你啊你，这么编排你爹，也不怕吃挂落！” 柳韶光自信极了，“我才不怕！” 她爹可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沈月华当即冷哼一声，“既然柳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怕了我的宴会？我三番五次相邀，你都推 不来，莫不是我成了洪水猛兽，叫你避之唯恐不及？” 柳韶光心说自己躲的另有其人，却不好直言，只道：“贵客已至，我也不好赴宴，免得冲撞了贵人。” “得了吧，柳大小姐什么时候胆儿这么小了？当初方面怒骂官家纨绔子弟的时候也没见你犯过怵啊！”沈月华撇嘴。 柳韶光只能陪笑，“那不是知道你会替我撑 嘛？” “莫非现在我就不能替你撑了？”沈月华杏眼一瞪，“永宁侯世子又如何？你们柳家明明白白表示要出一百万石粮草，助的是整个北疆的将士，他爹永宁侯还在北疆呢，你还来不及，你怕他作甚？” “谁怕他了？”柳韶光当即被起了小儿，笑话，她可是能给徐子渊写休书的人，能怕了徐子渊？ 柳韶光上辈子昏了头确实做了不少低声下气讨徐子渊 心的事，这辈子再也不想在徐子渊面前落了下风，便是旁人的嘴里都不行！ 沈月华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便出了柳韶光奇怪的胜负 ，当即乘胜追击，“那你还推宴会干什么？明天的宴会，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柳韶光脑子一热，便应得干脆，又怕沈月华看出什么端倪，便笑着揶揄了一句，“沈大小姐都亲自登门请人了，我岂有不去之理啊？” 沈月华瞪了柳韶光一眼，拍手起身，凶巴巴威胁柳韶光，“那可说定了。你要是再推，明天我非得亲自来押你过去不可！” 柳韶光只能笑着讨饶。 送走沈月华后，柳韶光才慢慢冷静下来，想到明天要去宴会的人还有徐子渊便是一阵气闷，只能安 自己：这一世徐子渊还不认识自己，没了自己的死 烂打，想来自己同他也不会再有任何集。 再说了，自己又没有什么对不住徐子渊的地方，凭什么要躲着他？ 第二天，宋珏来请徐子渊的时候，徐子渊本想推不去，便听宋珏目憧憬道：“沈知府的千金邀了一帮手帕赴宴，据说柳家大小姐也会来。来江南好几天，关于柳小姐美貌的传闻都听得耳朵起茧了，只可惜上回在柳府没能见上一见。今我倒要好好看看，容冠江南的柳大小姐，到底有多倾国倾城！怎么，你这回不会又不去吧？” 徐子渊霎时改了主意，淡淡道：“且等我片刻。” 宋珏在见到特地换了身 悉的月白锦袍的徐子渊后，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半晌才干巴巴道：“你还喜这身衣裳。” 原以为徐子渊不会搭理他，却没想到徐子渊会郑重地点头，宋珏整个人都傻了。 眼瞅着徐子渊的背影越来越远，宋珏的脑子终于恢复了灵光，飞快一琢磨：上回徐子渊去柳府穿了这身，今天听说柳家大小姐赴宴，又特地换上了这身衣裳。这家伙不会是早就见过柳小姐，还看上别人了吧？ 这事儿就经不起细究，宋珏记不差，当即又想起来先前他拿柳小姐说事儿被徐子渊用眼刀警告一事，心下忍不住暗骂一声徐子渊可真能瞒，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丝口风都没 ，藏得还深！ 又心酸，徐子渊这等冷情冷一看就知道不会轻易动心的家伙都能碰到心上人，怎么他这么个讨喜又俊俏的官家子弟却遇不着意中人呢？ 真是苍天无眼。 柳韶光出门，必是要心打扮一番的。她从不缺衣裳首饰，每回赴宴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不重样，女为悦己者容，她生了这么张天香国的脸，总不能浪费了这般美貌才是。 许久未出门，柳韶光也憋得狠了，又存了一股同徐子渊较劲儿的心思，今特地穿了一身赤红镶金织锦裙，头面也是一整套金丝嵌红宝石步摇和耳坠，又细细描了花钿，本就十分的美貌更是 丽 人，整个人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的牡丹一般，雍容大方又不失端庄，任何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 柳玉莲一见柳韶光便变了脸，勉强夸了几句，而后一改往常亦步亦趋跟着柳韶光的做派，低着头拉开了与柳韶光的距离。 便是见惯了柳韶光美貌的沈月华，见到盛装的柳韶光都失神了片刻，而后脸惊叹，“我原以为你先前那般打扮便已经是世间难寻的美了，不成想你竟还能更美上三分！” 范清如等人心中亦是又羡又妒，眼神不受控制地往柳韶光身上瞟，暗暗记下她的妆容打扮，决定回府后便试上一试。 柳韶光则对着沈月华笑道：“前头推了你几次邀约，今这般盛装，便是来向你赔罪的。如何，沈大小姐可还意？” “意！意极了！美人儿就该多出来走走，你这等美貌，那是对旁人眼睛的恩赐！” 哪怕是最不屑柳韶光的人，都要承认沈月华这话说的有道理。这一瞬间，她们也明白了沈月华美人的乐趣。 沈月华一切美丽的事物，赞叹柳韶光无双的美貌，也欣赏徐子渊和宋珏的清隽潇洒，当即同一众好友笑道：“今永宁侯世子和宋公子也会来，我上回远远瞧了一眼，这两位可都是人中龙凤。尤其是那位永宁侯世子，若说柳妹妹是女子容之绝，那永宁侯世子便是男子俊美之极致，真是貌胜潘安，身风华，难以用言语形容。” 众人听了，都暗暗点头赞同。倒是沈月华说完，莫名觉得柳韶光同徐子渊极为相配。柳韶光明动人，情如火，大胆而赤诚；徐子渊沉默寡言，凛冽如冰，二人竟是惊人的般配。 只可惜，到底身份悬殊了些。 锦朝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苛，男子在前院言笑晏晏，女子便在后花园品茶抚琴，只隔了片竹林，有心人稍微寻个宽阔些的去处，便能隐隐瞧见对面的情景。 沈月华早就踩好了点，听闻徐子渊和宋珏来了，便悄悄指了指花园西侧那个小亭子，那亭子建在湖边的小拱桥上，比周围高出一截，从那里往前院那边看，正好能看到清晰的人影。 闺秀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觉得稀奇，又有几分做了坏事的紧张刺，相视一笑，齐齐跟在沈月华身后，往小亭子而去。 不多时，柳韶光便见到一个悉的刻在灵魂里的清隽拔的身影，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锦袍，间坠着一对白玉，还挂着个墨竹香囊，气势冷冽，眉眼淡淡，同记忆中分毫不差。 徐子渊天生五过人，在察觉到对面的目光时便瞬间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见了红衣烈烈的柳韶光，自此眼中再无旁人，只定定地看着柳韶光，眼中百般情绪转瞬即逝，最终归于平静，却丝毫不舍得将眼神移开半分，唯恐这又是一场美丽的幻梦。 和徐子渊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柳韶光心下五味杂陈，眼前走马观花似的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情景，甜 的忧伤的痛苦的喜悦的，莫名生出一丝委屈，差点落下泪来。 第9章 、009 ◎相见◎ 徐子渊定定望着柳韶光，看清楚那鲜活的眉眼与灵动的表情后，方才有种自己再次活过来的觉。那段 暗的、晦涩的痛苦记忆，终于慢慢上了一丝彩，再次回忆时，那钻心的痛楚总算有些许藉。 宋珏顺着徐子渊的目光望去，当即一脸惊，忍不住惊叹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嫣兮，美目盼兮。世上竟有这等夺人心魄的美貌。” 怪不得关于柳韶光美貌无比的传言有那么多。宋珏今才知道，什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柳韶光的美，是张扬霸道的烈焰玫瑰，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能叫她勾去魂魄。 一旁的沈知府闻言，笑着附和道：“江南出美人，柳家大小姐更是其中翘楚。小女看美人，同她最为要好，二人乃闺中密友，我也托大，听她唤一声伯父。” 宋珏偏头瞥了沈知府一眼，一脸得遇知音的喜模样，笑眯眯道：“巧了，我也看美人，好华服美酒。倒是与令志趣相投。” 说完，宋珏还准地找出沈月华，含笑问沈知府，“想必那位穿鹅黄衣裙，杏眼桃腮的姑娘，便是令了吧？” 沈知府心中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这位宋公子如此 锐，自己不过是暗暗护了柳韶光一回，便叫他揪了话柄，将月华也牵扯进来了。 宋珏还是头一遭被人当登徒子防着，不仅不恼，还觉得有几分意思。倒是徐子渊难得开口制止了他的胡闹，“不得无礼。” 宋珏撇撇嘴，“良友易寻知己难逢，好不容易见着个投脾的人，我不过是动了点，哪里无礼了？” 徐子渊见沈知府的脸越来越僵硬，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珏一眼，淡淡道：“我怕你后后悔。”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宋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徐子渊已经抬脚向前，宋珏心里有再多的不解也只能忍下去，和同样一头雾水的沈知府对视一眼，客套地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 亭子中，沈月华动地拽着柳韶光的袖子，动地险些尖叫出声，即便是 低声音，也还能听出她话中的兴奋，“方才永宁侯世子看的应该是你吧？果然，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再冷淡的人见了你，也要失神一阵！” 柳韶光瞧着站在徐子渊身边的宋珏，又看了看动地就差上蹿下跳的沈月华，忍不住贴着她的耳朵小声提醒她道：“还是注意些仪容举止，沈大人看着呢。” 沈月华皱皱鼻子，小声嘟囔，“我才不怕呢！” 柳韶光看着是趣味朝着这边看来的宋珏，扯了扯嘴角，同样小声道：“我怕你后悔。”ｃnｚonsTＡＲ.cＯＭ |
明，傻呆呆道：“璋儿也能进国子监吗？” 那可是国子监啊！能在里头念书的，可都是官家子弟。 宋珏则笑道：“柳家若是成了皇商，又有世子作保，二公子如何进不得国子监？” 柳福贵和柳焕这回真是喜形于
，对着徐子渊千恩万谢。宋珏则在一旁啧啧称奇，心说这柳家也
了不得，能让徐子渊为他们考虑至此。 直到出了柳府，宋珏还在
慨，“看来这柳家是真合了你的心意，认识你这么久，倒是难得见你说那么长一段话。” 徐子渊微微垂眸，又恢复了往常的寡言少语，“柳府很好。” 宋珏也不以为意，点头接话道：“柳家父子确实不错，都是
。 真正叫将士们
动的，是柳家给的那三万头肥羊。晚上一帮子人围在火炉边，烧好锅子架上烤架，羊
锅烤全羊，一口下去
嘴
子。 砸吧砸吧嘴回味半宿，第二天打仗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就惦记着打了胜仗再回去吃顿庆功宴。 柳韶光念及往事，心下便是一叹，不知现在让大哥再加点骏马肥羊，会不会被大哥训一顿？ 徐子渊回了住处，越想越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却一时没有头绪。不过今
了几分疯狂的戾气，仿若又看到了和离书上那抹刺眼的鲜红，神情痛苦，喃喃低语，“死生不复相见……阿韶，你何其狠心。” 瑞安素来
，该是要通过范凌这个二世祖拿住范家的把柄，便花了些心思，仔细渗透，慢慢打听，誓要将范家查个底儿掉。 沈知府等人又三天两头邀徐子渊和宋珏参加宴会，宋珏天生
热闹，五次里总能磨得徐子渊答应他一两次赴宴。 如此一来，倒叫徐子渊无暇仔细询问瑞安有关范凌的事。到底瑞安也是初至江南，办事不若在京城那般趁手，也情有可原。 只是每每赴宴，徐子渊一见着范同知便回想起一次柳韶光为着柳焕的婚事
心落泪之事，哪里还能给范同知什么好脸
了是不是？三催四请都请不到你的人，看来下回要约你出去玩，得叫八抬大轿登门抬着你去才是！” 柳韶光心知自己推了沈月华好几次帖子，她这回过来，定然是要拿这说事的，到底是自己的不是，柳韶光也难免心虚，笑着起身，朝着沈月华作了个揖，正经道：“怠慢了姑娘，小生这厢赔礼了。” “你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怪模样？”沈月华撑不住笑了，虚空一指柳韶光，抬了抬下巴，故作高傲道：“那便罚你去本小姐府中端茶倒水伺候半个月赔罪吧！” 柳韶光拿着茶杯往沈月华手上一放，笑眯眯道：“新得的老君眉，正合小姐的口味。小姐且尝尝，若是我伺候得不好，便扣我的月银吧。” “越说越没谱了。”沈月华笑得肚子疼，手里的茶杯颤颤作响，一手
着肚子乐道，“堂堂柳家大小姐，还能计较那点月银？” 柳韶光见沈月华顺利被自己糊
过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又神情严肃地同沈月华说道：“不计较的话，小姐以为柳府的家业是怎么攒下来的？” 话还没说完，柳韶光自己先撑不住笑了。沈月华略一琢磨，又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笑个不停，眼角已然冒出了泪花，“你啊你，这么编排你爹，也不怕吃挂落！” 柳韶光自信极了，“我才不怕！” 她爹可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沈月华当即冷哼一声，“既然柳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怕了我的宴会？我三番五次相邀，你都推
不来，莫不是我成了洪水猛兽，叫你避之唯恐不及？” 柳韶光心说自己躲的另有其人，却不好直言，只道：“贵客已至，我也不好赴宴，免得冲撞了贵人。” “得了吧，柳大小姐什么时候胆儿这么小了？当初方面怒骂官家纨绔子弟的时候也没见你犯过怵啊！”沈月华撇嘴。 柳韶光只能陪笑，“那不是知道你会替我撑
嘛？” “莫非现在我就不能替你撑
心的事，这辈子再也不想在徐子渊面前落了下风，便是旁人的嘴里都不行！ 沈月华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便
，当即乘胜追击，“那你还推
自己：这一世徐子渊还不认识自己，没了自己的死
烂打，想来自己同他也不会再有任何
悉的月白锦袍的徐子渊后，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半晌才干巴巴道：“你还
，藏得还
丽
人，整个人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的牡丹一般，雍容大方又不失端庄，任何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
的忧伤的痛苦的喜悦的，莫名生出一丝委屈，差点落下泪来。 第9章 、009 ◎相见◎ 徐子渊定定望着柳韶光，看清楚那鲜活的眉眼与灵动的表情后，方才有种自己再次活过来的
暗的、晦涩的痛苦记忆，终于慢慢
锐，自己不过是暗暗护了柳韶光一回，便叫他揪了话柄，将月华也牵扯进来了。 宋珏还是头一遭被人当登徒子防着，不仅不恼，还觉得有几分意思。倒是徐子渊难得开口制止了他的胡闹，“不得无礼。” 宋珏撇撇嘴，“良友易寻知己难逢，好不容易见着个投脾
低声音，也还能听出她话中的兴奋，“方才永宁侯世子看的应该是你吧？果然，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再冷淡的人见了你，也要失神一阵！” 柳韶光瞧着站在徐子渊身边的宋珏，又看了看